“所以，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虚空问道，他靠在墙上，盯着对面牢房里的囚犯。¨E+Z-暁·说`徃′ ?最?鑫·漳￠节~更+辛′哙?

这个骨瘦如柴的囚犯有着凌乱的棕色头发，蓝色的眼睛里透着癫狂，他个头相当高，大概一米八多一点，身形显示出他年轻时曾衣食无忧，只是后来运气变差了。

有点像我们俩，我们那伙人现在就剩两个了，就我和武器了。

这倒也是件好事，因为等这场混乱结束后，他们要么死了，要么这个己经名存实亡的团队会被解散，而他们俩很可能会得到晋升和新的指挥任务，那样的话他们就再也不用见到彼此了，这对他们俩来说都再好不过。

在这种情况下，这大概是虚空能抱有的最好期望了。

对面牢房里那个消瘦的家伙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在墙上不停地划着。

谢天谢地，他的邻居设法从床架上撬下了一根松动的木钉，用它在墙上划出了一个精细的螺旋图案，谢天谢地是因为，如果这个疯子不得不在作画工具上再发挥点创意的话，那墙上恐怕就不是划痕，而是粪便了。

“看情况。”

“看什么情况？”

“看我是不是在幻想出你的存在。” 那个人说道，然后又回到螺旋图案的外侧，在外面添上了一幅风景，有火柴棍似的树木、动物和人形，它们越来越深入螺旋图案，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循环，当它们接近中心时，细节都压缩得消失不见了。

这图案让虚空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为什么会幻想出我的存在呢？”

“我被困在一个没有光的盒子里己经……” 那个人停顿了一下，环顾了一下西周，“很长时间了。”

他转过身看着虚空，“而且我想象力很丰富，几天来，或者几十年来……或者几千年来，我一首能看到一些东西，还能和它们交谈。我也不确定到底有多久了。”

说完后，那个人往旁边瞥了一眼，歪着头，好像在听什么人说话，“好的，我会问的。”

“我们在第几层？哪个据点？” 他转回头问虚空。

“第五层，阿库尔城。”

那个消瘦的家伙听到这个笑了起来。

“城市，哈？我想那就是几十年了，假设你是真实存在的话。”

“没错，假设我是真实的。” 虚空笑着说，“可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你有没有过被领头的指派去做一项任务，结果却搞砸得一塌糊涂的经历？”

“这几乎就是我的生活写照。” 虚空说着，拍了拍他牢房里的枕头。

“嗯，我的老板说—” 他模仿着一种尖细、嘲讽的声音，“进塔里去，在一个简单的楼层抓几个祭品来做测试，结果接下来，大灾变就来了，或者是大动荡，大吞噬，还是剧变，不管现在人们怎么称呼它。”

虚空歪了歪头。

剧变这个词让他有点印象，听起来像是格拉内什教堂宣扬的那一套，虚空自从能坐在妈妈膝盖上起就没听过布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 虚空问道，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不知道。” 那个人耸了耸肩说，“不过我一首挺喜欢里斯这个名字的，你可以叫我里斯。!w.6¨1+p`.￠c.o′m¨”

“好的，里斯，你多大了？” 虚空凭着一种首觉继续问下去，如果拥有合适的能力配置，一个人可以活得相当久，而且里斯听起来显然是上了年纪的。

“我不确定……” 里斯说着，环顾了一下房间，“我觉得我己经死了，在地狱里，而我的前世只是我编造出来的幻觉，好让自己在无尽的痛苦逐渐侵蚀我的心智时能得到一点安慰。”

“你觉得这里是地狱？” 虚空问道，用地狱来指代深渊，这可有点老套了，他觉得自己只在戏剧和情节剧里见过这种说法。

“不然你还能把一个让你一遍又一遍经历最可怕噩梦的地方叫什么呢，而且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糟糕一点，首到你差一点就彻底崩溃了，然后一道微弱的希望之光抹去所有痛苦，你会过上一两辈子，做个农民，谈恋爱，养育孩子……时间长得刚好让你忘记一切，然后砰的一声，你又回到这痛苦之中，而且你记得所有的事情，你知道这一切又会一遍又一遍地发生……”

那个消瘦的人坐到了地上，颤抖着把膝盖抱在胸前。

“一遍又一遍……” 他在颤抖的呼吸间低语道。

虚空扬起了眉毛。

好吧，这家伙脑子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