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刘小手都懵了，他不知道梁少春是想干什么。

半小时后，陈深叼着香烟缓步的走着，他的眼神深邃，鼻梁高耸，下巴上些许的胡茬子配上他硬朗的气质，给人一种是个忧郁大叔的感觉。

其实他的年纪也不大，也就三十多岁。

此时的他正在缓步走去往刑讯科的路上。

只不过路过靶场附近时他忽然驻足，他只感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而后又听到沉闷的枪声接连不断。

他一把拉住一名脸色煞白的特务低声询问：“这什么情况？”

那特务嘴唇颤抖，牙齿打颤的解释道：“梁、梁科长在打靶子，快结束了。”

说着就想逃离。

陈深眼疾手快，又一把拽了回来：“他打他的，你跑什么？”

特务哭丧着脸，声音里满是恐惧：

“不跑不行啊！

梁队长蒙着黑布闭着眼开枪，刚才有两个兄弟动作慢了点，就被他一枪崩了。

他说“动作慢吞吞的一看就是个废物”。

然后又说‘给他发抚恤金，你打申请，我批条子’。

兄弟们都吓坏了，谁也不敢上去动尸体，我、我也害怕，所以~

陈处长你、你行行好，放我走吧。

要是一会儿那位真的吩咐下来，我怕我腿脚不利索死在上面。

我上有老下有小，刚纳的姨太太还没圆房呢。”

说着，这特务就要哭了。

陈深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前这个二十西五岁的白面特务，心说：

你特么这么胆小还当什么汉奸，回家抱孩子不好么。

他本是来对接下午三点同济医院的换防事宜，上午的见面只是走了个过场。

按流程，他得和梁少春敲定细节。

只是没想到今天就又碰到了梁少春打靶。

昨天的事他清楚，是李世群和汪曼春这俩人逼着他干的。

但是今天是什么情况？

莫非他真是个变太？

他又想起上次米高梅事件时，那是梁少春的表情是如此的异常，瞬间眉头紧皱。他猜测到：

莫非是我想差了，这小子只是单纯在享受死人的乐趣？

瞬间他的心理百转千回。

作为一个潜伏特工，他们的心思比别人复杂得多，而且看待事物往往都会向着恶意的方面发散。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忽然有些危险，看来他似乎是给梁少春贴上了什么奇怪的标签。

此时的靶场，梁少春正准备处决最后一批犯人。

他蒙着黑布，持枪的手稳如磐石，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这也是他第一次尝试凭借感觉利用小地图的透视能力射击，效果很是不错，配合他系统辅助的身体素质，虽然做不到枪枪爆头，但是九枪八中还是没问题的。

枪声响起，一个个生命快速消逝。

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宛若真的是在练枪的菜鸟。

陈深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梁少春的身形，顿时又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在金色的烈阳照下，梁少春平静的射击着，靶场上一张张狰狞的面容伴随着枪声的响起逐渐恢复了平静，这一刻居然有着某种怪异的神圣感。

那场面就好像是正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让人觉得心里发慌。

此时的靶场上血流成河，但是陈深却不觉得恶心。

他轻叹一声，倚在木质护栏上，就着刺鼻的血腥味点燃了一支香烟。

今日的风格外的温柔，袅袅白烟首挺挺向上，就仿佛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指引，又好似是对亡魂祭奠。

其实汪曼春这女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她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的情绪最稳定，一种是麻木的，一种是有信仰的，这话说的很对。

同样是面对尸山血海，李世群闹的脸色发白冷汗涔涔，而陈深却只是叹口气，然后淡定的开始抽烟。

不多时，打靶结束了。

梁少春扯开眼上的黑布，看着满地狼藉，他的右脸第一次露出了酷似笑容的表情。

他一转身，就看到了陈深眼神深邃的望着他。

梁少春缓步走下靶场，裹挟着浓厚的血腥味儿来到了陈深的面前。

他的双臂按在护栏的圆木上，双眸远望，就像是个刚刚感慨完世道艰难的哲人。

“你不该这样的。”

他说。

陈深闻言微微一愣，他不明白梁少春的意思。

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