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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下他只好指了指自己僵硬的脸颊,解释道:“毕处长别误会,我不是在和你摆脸色,而是上次米高梅的时候我脸受了伤,虽然治好了但还是有些僵硬。”
他的声音平淡,却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原本他可是照着白谷捏的脸,结果现在碎了一半,他怎么能完全一点都不介意呢。
毕忠良爽朗地大笑几声,那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个喜怒无常的特务,反而像是个铁憨憨。
他拍了拍梁少春的肩膀,用男人的方式安慰着他。
“你这看上去挺酷的,肯定特招女孩子喜欢。
真的。现在的女孩子都在搞什么女权运动,说是要追求劳什子爱情。
你要是往学堂里面走一遭啊,那肯定得招来一片女孩子们的手绢。”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打破了梁少春一首冷着脸的氛围。
陈深就站在一边则沉默地盯着梁少春看,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见过梁少春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只不过是在米高梅事件的现场。
那时的梁少春虽满脸是血,眼中却闪烁着澄澈的光芒。
他浑身全是玻璃碴子,但是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而如今站在眼前的人,面容如同冰封的寒潭,眼眸中跳动着些许血红,简首就是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
毕忠良察觉到陈深的沉默,用胳膊轻轻撞了撞他,示意他说些什么。
在 76 号里,梁少春身处刑讯科这种地方,他们日后是少不了要打交道的。
自从没了审讯权后,他们抓人就变得困难了许多。
以往都是抓回来一审“证据”就有了,现在却必须 “证据” 齐全才能动手抓人,麻烦的要死。
要是梁少春愿意帮忙的话,他们就又可以回到以前那种“看谁是军统谁就是军统,说谁通共谁就通共”的日子了。
正因如此,毕忠良才放下身段,主动与梁少春交好。
见陈深迟迟不肯开口,梁少春便是率先出了声:“陈处长好久不见,上次要不是陈处长及时赶到,我这条小命估计也就没了。
前天我和二哥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请两位赏脸一起吃个便饭,以聊表救命之恩呢。“
毕忠良可是个人精,看梁少春这初出茅庐的样子,估摸着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这要是换个人这么说,他们肯定就PASS了,因为说请客不说时间,那就是在客套啊。
但是梁少春不一样,他才是个18岁的孩子,他肚子里应该没有那么多弯弯绕。
因此毕忠良是信的,再说他本来也打算和梁家兄弟搞好关系的,那不更是要顺杆爬了么。
所以毕忠良一边拍着陈深的肩膀一边笑道:“跟我们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家兄弟,自当守望相助。
至于说吃饭,也没什么赏脸不赏脸的,我们兄弟都是粗人,要是你这高材生不嫌弃,咱们随时都可以出去喝酒。“
最后他还及其大度的补了一句:“我请。”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毕忠良还真就一点都不让人反感,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后来那个小心谨慎、多疑暴躁的模样的。
梁少春稍微估摸了一下时间线,《麻雀》的故事发生在新政府成立后的三个月到半年的光景,如果按照历史发展的话,应该是在今年的十月到十二月之间。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他,这十个月里也肯定会发生重大的变故,导致毕忠良的性情大变,变得阴险狡诈、多疑暴躁。
就是不知道多了他这只蝴蝶后,会发展成什么样了。
陈深见状也是笑了笑回应道:“你二哥最近可是发了大财,那肯定是要吃他一顿的,你说是吧梁小兄弟。”
随即三人约定,等同济医院的人物交了差,几人去醉仙楼大吃梁仲春一顿。
梁仲春:你们就这么把我安排了?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刑讯科办公室,梁少春烦躁地抓着头发,额前碎发被揉得凌乱不堪。
上午的时候他和陈深聊了一会儿,但是始终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沈秋霞的事情。
他满心纠结,感觉思绪己经成了一团乱麻。
他也曾想过找明楼说说,毕竟明楼这吊人的骚套路足够多,这对于他来说就一眨眼的事儿。
可转瞬这个想法就被他掐死了。
他军统的上线是红玫瑰,共党的上线是老枪,贸然向明楼求助,该如何跟他解释?
特别是沈秋霞是个共党,还是在潜人员,他又是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