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道身影从顾沉槿身侧经过，猛地扎入水中。

水中。

光线被折射成破碎的涟漪。

姜妍的意识渐渐涣散，身体缓缓下沉，长发如墨色水藻般散开。

此刻脑海里记忆闪回。

她是旱鸭子，所以当年她选择自杀的方式，就是溺水。

眼前，水面被一道身影划破。

那道身影逆着光游向她。

跟梦里那个少年救她的画面完美重叠。

她竟一时分不清，是那个梦，还是现实。

他白衬衫在水中发丝浮动，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

水波荡漾，他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柔和的微光。

回到岸上，历迟宴脸色很沉，将怀里的女人稳稳平放在草坪上。

“妍妍！”顾沉槿急忙跑来。

刚靠近。

历迟宴冷戾的声线瞬间将他逼退，“滚！”

他抬眸，冰冷的目光只扫了他一眼，却带着明显的警告。

顾沉槿钉在原地，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刚刚明明自己距离更近，可他却比别人慢了一步。

这时，林琨带着其他随从们都迅速围上来，驱散了路人的围观。

历迟宴紧绷着脸，神色不安。

他指尖发颤地拨开姜妍脸上的湿发。

双手交叠放在她的胸口，有规律地按压。

“阿妍，醒醒！醒过来……”他不停地呼唤着。

颤抖的声音透露了男人此刻的恐惧。

他俯身捏住她的鼻尖，唇瓣相贴渡气，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与她颈间的泪痕交融。

一次，两次……

终于。

姜妍睫毛轻颤，呛咳出声，湖水从唇角溢出。

历迟宴如释重负。

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手臂却在发抖。

姜妍整个人呆呆的，脑海里浮现出历迟宴在水里救她的样子。

“刚刚…是你？”

听到她这声低语，历迟宴动作僵了下。

他手臂松开，手掌扣在她脑后，“为什么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你身体还没恢复，就那么急着出院吗？”

男人漆黑的眼底除了未完全散去的惊慌和不安，还有一丝责备。

“现在还……”

话说到这里，历迟宴终是无奈地闭上了嘴。

咬了咬牙，没再说下去。

林琨走近，提醒道：“历爷，快回车上吧，天气冷，别着凉了。”

听到他这声提醒，历迟宴才发觉姜妍身体微微颤抖。

他眉头一皱，外套披在她身上，迅速将她打横抱起。

大步朝着车那边迈去。

姜妍靠在他怀里，见男人利落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她低声开口：“对不起，历迟宴。”

“别说话！”历迟宴无声地收紧手臂。

从她嘴里听到那三个字，莫名让他觉得烦躁。

回到姜家。

张嫂看到浑身湿透的姜妍，一脸惶恐，“太太这是怎么了？”

历迟宴神情严肃，“放好热水了吗？”

张嫂点头迅速，“嗯，放好了！”

历迟宴抱着姜妍一路进了浴室。

浴室门一开，白色的雾气充斥而来。

暖流瞬间包裹全身。

历迟宴先是把姜妍身上的外衣一件一件褪去。

当指尖刚触到她打底的衬衣时，她抬手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

她此刻意识已经清醒，“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吧。”

历迟宴眼底掠过一丝暗色，“我也浑身湿透了，这种冷天还想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