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看向昏迷中的患者。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姜妍杵在医院一角，脑海中全是裴予染血却微笑的画面。

他似乎，从来都是以轻松面孔示人的。

“患者醒了。”护士的声音传来。

姜妍冲进病房时，裴予已经靠坐在床头，甚至温和地向护士道谢，仿佛后脑的伤口只是无关痛痒的擦伤。

“裴予……”姜妍缓缓走近，声音发颤，“你真的感觉不到疼吗?”

裴予抬眸看她，忽然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沾到的血迹。

“比起这个，”他轻声说，“我更怕你出事。”

此时他这番话像是温情的告白，但姜妍却并没多想。

最近发生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她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对不起…”她的声音轻得如同空中的羽毛。

没等裴予说什么，姜妍目光沉重地低下头，“你先休息好，我去给你开完单。”

她匆匆说完便走出了病房。

望着她离开的背景，裴予眸色渐深，天花板上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

忙完的姜妍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陷入了沉思。

突然，刺耳急促的高跟鞋声传来。

“贱人！又是你！”

一阵香风袭来。

“你非要害死裴予才甘心吗？！”

历南知扬手就要扇她耳光，抬在半空中的手却被人截住。

“南知。”

一道虚弱却温柔的声音响起。

裴予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抓着对方的手输液管里鲜血逆流，可他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别闹。”

历南知如泄了气缓缓放下手，视线在姜妍和裴予之间游移，忽而冷笑，

“裴予，你看看你，居然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裴予眉心轻拧，看着她平静道：“今天的事情发生得突然，就算出事的是你，我同样也会那么做。”

她扯唇，眸色愈冷，“是吗？”

显然她不会信。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裴予是有多护着姜妍。

“姜妍，你对裴予了解多少呢？你是不是觉得他和我哥都很爱你，所以你很得意？”

姜妍心里一紧。

她当然从未这样认为。

她缓缓启唇：“历小姐，今天是事情确实因我而起，但我跟裴予只是朋友之间……”

“姜妍姐，你不必解释。”裴予打断她，平静的眸子含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哪位是姜妍？”此时有两个警察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