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间雾气未散。¨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明灼站在寺庙的石阶下,仰头望着蜿蜒而上的青石板路,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小小的云朵。
“真要爬上去?”祁晞佑拎着她的背包,指尖勾了勾她毛衣袖口露出的一截灰蓝色毛线——小猫老师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做针线活,围巾织好,又织起了别的东西。
他今天戴了她亲手织的围巾,即便只是松松的缠绕在颈间也感觉得到很暖和。
“心诚则灵嘛。”明灼拽回线头,抬脚就往台阶上迈,“我室友说她表姐异地恋三年,就是在这儿求的姻缘锁。”
石阶上覆着薄霜,祁晞佑伸手扶住她手肘:“慢点。”
他的掌心温热,热度透过毛衣布料渗进来。明灼低头看路,余光却瞥见他腕骨上若隐若现的青筋——昨晚他视频会议到凌晨三点,今早又被她拉来爬山。
“其实……”她脚步慢下来,“你要是不信这个,我们——”
“我信。”祁晞佑突然打断她,手指下滑,稳稳扣住她的五指,“走吧。”
一步一步,两个人牵着手,就这么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半山腰。§幻?想?姬÷ =首&发?
雾气渐散,阳光穿过古柏枝叶,在石阶上洒下细碎的金斑。明灼喘着气停在转角处,看着祁晞佑面不改色地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回望她,围巾尾端在风里轻轻晃动。
“祁多多!”她不服气地指着他,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偷偷健身了?”
祁晞佑挑眉,突然几步折返,在她面前蹲下:“上来。”
“不要!”
“那抱?”
“……背吧。”
明灼还有点不好意思,环住他脖颈之后默了几秒才开口。
“你累不累?”
她发丝蹭得颈侧有点痒,祁晞佑轻扬唇角,“不累。”
“真的?”
“真的。”
“那……我有没有沉甸甸的?”
“有。”
有?!
明灼刚要小发雷霆,又听见他轻笑着道,“在我心里沉甸甸的。”
……
那好吧。
祁晞佑背着她走过最后九十九级台阶,明灼的下巴搁在他肩头,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雪松气息。~k?a¢n?s!h.u·h?o^u-.~c`o,m′灰蓝色围巾的流苏垂在他身前,随着步伐轻轻摇摆,像某种隐秘的心跳。
他们来得太早,是以寺庙古树下,人烟寥寥。
姻缘树上挂满了铜锁,红绸在风中翻飞如蝶。小和尚递来崭新的同心锁时,明灼突然紧张起来:“写什么好?”
祁晞佑己经拿起记号笔,在锁面写下「祁晞佑」,笔锋凌厉得像手术刀划下的痕迹。
“写你的名字。”祁晞佑把笔递给她。
其实写什么都无关紧要。“姻缘”这两个字像一根没有实体不可触碰的红线,而他们俩的线,早就打了死结。
明灼接过笔,在他名字旁边工整地写下「明灼」,最后一笔却因为手抖,拖出一条小尾巴。
“像猫挠的。”祁晞佑漫不经心点评。
明灼作势要捶他,却见他突然低头,昳丽眉眼专注认真:“这里再加个东西。”
祁晞佑拿起笔,在两个名字之间,画了个小小的∞符号。
“这是什么?”明灼好奇问。
“缝合线打法。”祁晞佑把锁扣在树枝最高处,“保证永远解不开。”
红绸缠绕的瞬间,有风穿林而过,满树铜锁叮咚作响。明灼踮脚去够垂落的绸带,却被祁晞佑握住手腕。
“低头。”他说。
她乖乖俯首,额前一凉——祁晞佑把求来的平安符贴在她眉心,朱砂画的符文像一滴小小的血痣。
她抬眼看过来时很像小猫,感觉还是会招财纳福的那种。
很可爱,祁晞佑不由失笑。
“礼尚往来。”明灼抢过另一枚,啪地拍在他胸口。平安符滑进他衬衫口袋,恰好覆在心脏的位置。
——
下山时己是黄昏,石阶上铺满碎金般的夕阳。明灼蹦跳着走在前面,突然转身:“祁晞佑!”
她抬头,视线越过树影看向天空,“我们走了好久啊。”
清晨来的,到黄昏时才下山。
“嗯。”祁晞佑淡笑着应。
过去,现在,未来,会走得更久的。
风轻轻拂过树梢,明灼摸到口袋里的平安符,顺势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