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嘛。
风铃又响,有顾客推门进来。阿姨去招呼的间隙,明灼偷偷拍了张照片发给祁晞佑:【猜猜这是什么?】
对方秒回:【给我的项圈?】
明灼气得差点把针戳进手机屏幕:【……好好说话。】
【祁多多】:错了,是围巾。
【祁多多】:我们家小猫老师真厉害。
明明只是文字,明灼却仿佛看到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她低头藏起上扬的嘴角,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稚嫩的针脚。
阳光悄悄偏移,毛线团在藤椅上投下毛茸茸的影子。明灼没注意到,她织的第一行里漏了两针,留下个小小的缺口,像初雪上偶然踏出的脚印。
——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长椅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明灼蜷在窗边的角落,灰蓝色的毛线团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像捧着一小片波士顿的晴空。
棒针在她手中笨拙地交错,己经织出的二十多行歪歪扭扭地垂在膝头,像条困倦的蓝色小蛇。她正跟一个顽固的线头较劲,突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
“灼灼?”同组的林学姐抱着笔记本站在她面前,目光在她和毛线之间来回扫视,“你躲这儿干嘛呢?张教授说你有空去找他核对一下数据。”
明灼手忙脚乱地把织到一半的围巾往包里塞:“我马上就去!”
线团却突然叛变,骨碌碌滚到了学姐脚边,拖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这是……”女生弯腰捡起线团,突然恍然大悟,“给祁学弟织的?”
明灼大大方方承认了,眼睛亮晶晶:“对!”
林学姐微微扬眉,指尖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针脚:“没想到计算机系的手速冠军,织毛线这么……”她憋着笑找形容词,“抽象派?”
“第一次嘛,”明灼嘟囔着夺回线团,“再说他敢嫌弃就死定了。”
阳光在两人之间流淌,林学姐突然在她身边坐下:“我奶奶说,织围巾的时候要想着对方的样子。”她指了指明灼刚织的那行,“这里明显心乱了,漏了三针。”
明灼低头看去,果然有个突兀的小缺口。她想起刚才确实走神了——因为突然回忆起某天早上祁多多头发翘起的那撮呆毛。
“其实……”林学姐突然压低声音,“我去年也给男朋友织过。”她从手机相册里翻出张照片——一条布满可疑凸起的深灰色围巾,可怜巴巴地挂在教学楼前的雕塑上。
明灼噗嗤笑出声:“这怎么像……”
“像被车碾过的刺猬?”学姐耸耸肩,“他到现在还戴着,说能防身。”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张教授拿着保温杯踱步而来。
明灼火速把毛线塞进包里,却听见老教授笑呵呵道:“小明啊,织围巾呢?我那有本《拓扑学与编织艺术》,要不要借你看看?”
林学姐在明灼震惊的目光中掏出织到一半的袜子:“教授,我也要借!”
阳光悄然偏移,三个人的影子在走廊地砖上交织成奇妙的图案。明灼摸出手机,给祁晞佑发了条消息:
【芝芝茶茶】:你的围巾可能会有点特别
【祁多多】:多特别?
【芝芝茶茶】:像被陨石砸过的神经网络图
【祁多多】:那正好配我的新论文
风吹动窗外的银杏,一片金黄的叶子不偏不倚地飘落在了明灼的毛线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