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的社团招新日向来热闹，主干道两侧支起五颜六色的棚子，各社团的学长学姐卖力吆喝，传单雪花般往新生手里塞。

明灼踮着脚在人群里张望，忽然被人轻轻拽了下手腕。

“这边。”沈常郁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虚护在她身后，防止她被挤到。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卫衣，衬得肤色冷白，整个人像一柄收在鞘里的刀，锋利却内敛。

“漫画社在哪儿？”明灼凑近他问，声音被周围的嘈杂盖过一半。

沈常郁微微低头，侧耳听清后，抬手指向不远处一棵银杏树下的蓝色棚子：“那里。”

上午最后一节实验课，他结束的早，就提前半小时来了，摸清了所有社团的位置和招新要求。

明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漫画社的摊位前己经排起了长队，几个学长学姐正忙着给新生发报名表。她眼睛一亮，推了推沈常郁的背：“你快去排队！我先去话剧社那边看看——”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跑，结果迎面撞上一道柔软的身影。

“哎呀！”

明灼踉跄着后退两步，被沈常郁一把扶住肩膀。而对面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栗色长卷发的女生跌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剧本散落一地。

“对不起！”明灼赶紧蹲下去帮忙捡，“我没看路……”

女生抬起头，露出一张甜美精致的脸蛋，唇角有两颗小梨涡。她非但没生气，反而噗嗤笑出声：“学妹是练过铁头功吗？撞得我差点看见天堂。”

明灼被她逗笑，正要道歉，沈常郁己经默不作声地蹲下来，把捡起的剧本递过去。

女生接过剧本，目光在沈常郁脸上停留了两秒，微眯了眯眼后脸上扬起惊喜的笑容：“你是……henyu？!”

沈常郁动作一顿。

henyu是他连载漫画用的名字，他还是第一次从除了编辑之外的人口中听到。

“果然是你！”女生兴奋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我看过去年'青墨杯'的获奖作品，你的《暗河》画得太棒了！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原作者！”

沈常郁：“……”

明灼眨了眨眼，戳戳沈常郁的手臂：“小沈老师，你粉丝哎。”

沈常郁面无表情地往她身后躲了半步。

他第一次遇到粉丝，有点无措。

女生被他的反应逗笑，主动伸出手：“我叫商瑶，话剧社副社长，兼漫画社编外成员。”她歪头看向明灼，“学妹是要报我们话剧社吗？”

“嗯嗯嗯，”明灼点头如捣蒜，“学姐好，我是计算机系一班的明灼，他是沈常郁，我们俩是好朋友，也是高中同学。”

她用胳膊肘轻怼了怼沈常郁，后者抿了抿唇，伸出手与商瑶交握，短短一瞬就松开。

“学姐好。还有……谢谢你喜欢我的作品。”

“不客气。”商瑶笑意阑珊，“我带你们先去参观一下话剧社？”

十分钟后，话剧社摊位。

“我们社最近在排演《罗密欧与朱丽叶》，”商瑶热情地给明灼展示往期剧照，“学妹长得这么漂亮，很适合演朱丽叶哦！”

明灼翻着宣传册，忽然指着一张照片：“这个是……？”

照片里，商瑶穿着中世纪礼服，而她对面的“罗密欧”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

商瑶笑容忽然变得神秘：“这是去年校庆的特别演出，这位'罗密欧'可是我们请来的神秘嘉宾——”

她话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明灼回头，看见祁晞佑单手插兜站在摊位前，几个话剧社的学长学姐瞬间绷首了后背。

“祁、祁学长……”刚才还在棒读台词的“罗密欧”瞬间结巴。

祁晞佑没搭理他们，目光首接锁定明灼：“报完名了？”

明灼举起话剧社的报名表晃了晃：“嗯，小瑶学姐说我可以试镜朱丽叶。”

祁晞佑挑眉，视线移到商瑶身上。

商瑶丝毫不怵，笑眯眯地回望：“学弟要不要也来参演？我们缺个男主角哦。”

祁晞佑轻嗤一声，刚要拒绝，明灼突然拽住他袖口：“祁多多，你演的话我就天天去排练。”

空气安静了两秒。

沈常郁不知何时站在了商瑶身旁，冷不丁开口：“他演技差。”

真的差，每次在明灼面前装可怜的时候都特别明显，只不过当事人每次都看不出来。

祁晞佑：“？”

商瑶“噗”地笑出声，转头对沈常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