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沿着公路扫过，门栓重新被拨落。

少年的侧脸轮廓一点点被路灯照亮，眸底的笑意隐匿在碎发与眼睫打下的阴影里，经久不散。

祁晞佑低头，给司机叔叔拨过去电话，等待接通的同时不紧不慢沿街往前走。

没几步，被身侧院落里传来的气流声吸引了注意。

“噗呲噗呲——”

“哥哥。”

穆时从门后探出头，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完就他一个在这儿后迈出腿，几步走到他面前。

“我有话跟你说。”

“行啊。”祁晞佑收了手机，唇角微勾垂眸看向他，“想跟我说什么？”

“是跟茶茶姐姐有关的事，你们俩不是男女朋友嘛，我觉得这些事你应该知道，这样以后我姐姐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可以照顾她了。”

穆时站得端端正正，圆圆的眼睛里写着认真。

“茶茶姐姐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很敏感，这些还是我妈妈跟我说的。她共情能力很好，经常会因为别人所遭受的苦难而感到难过，会因为看到小狗没有腿而掉眼泪，很有同理心，也很善良勇敢。”

“我很小的时候，奶奶要把我们家的小狗卖掉，是茶茶姐花零用钱找我奶奶把小狗买下来的，后来那只小狗就被茶茶姐养在了她舅舅家，我一有空就去他们家看它，不过可惜的是它去年就死掉了。”

“总之，茶茶姐姐在我心里是最好最好的，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女孩子。”

“她小时候就会很多东西，轮滑还有滑板，很多男孩子不敢玩的东西她都敢玩，而且只要接触了就做的很好，妈妈一首让我跟茶茶姐姐学习，我也一首把她当成我的榜样。”

祁晞佑脸上散漫的笑意随着他的话语声一点点消散，心底的欢愉也一点点被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哥哥，其实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茶茶姐姐对吧，”穆时抬头看他，眯着眼笑，“你们俩挺般配的，小的时候茶茶姐就因为长得好看被好多人喜欢，你是第一个我觉得可以跟她在一起的人。”

“嗯。”祁晞佑抬手摸了摸小男孩儿的脑袋，“谢谢你的认可。”

“也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记下了。”

“不用谢，”被他道谢，穆时看着还有点害羞，抿了抿嘴又道，“不过我还没说完呢，你能不能再听我说几句。”

关于茶茶姐姐，他可是有很多很多话都想说却没跟任何人说过。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聆听他的话，那不得一箩筐全说完，说个尽兴。

“好。”祁晞佑蹲下，以洗耳恭听的姿态抬眸看他，“请讲。”

“从哪儿开始讲起呢……”穆时眼睛亮晶晶的，小肉手摸了摸下巴蹙眉慢吞吞开口，“茶茶姐姐跟她奶奶的关系不是很好，之前有一年她奶奶还来过临市，我见过一次，我也不喜欢她奶奶。”

“那个老太婆重男轻女，老是让邢阿姨做这个做那个，还总是对茶茶姐姐说她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说她读书读得好没用，性格太强势不好，总之是个很讨厌的老太婆，明叔叔也很无奈，所以从不带茶茶姐他们回老家过年什么的。”

“要我说，茶茶姐姐虽然是女孩子但比好多好多男生都厉害，之前我一首觉得没人能配得上她，但现在改变了想法。不是因为觉得哥哥你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我也能看出来，茶茶姐姐特别喜欢你。”

“她喜欢你，那你就可以跟她在一起。”

“嗯。”祁晞佑觉得自己心里头好像被塞了颗柠檬，酸涩微苦的汁水浸泡心脏，滋滋冒着的气泡里又泛着点儿甜。

“你说的很对。”

“哥哥，”穆时往前挪了一小步，鼓起勇气把手搭上他肩膀，“悄悄告诉你，自从茶茶姐姐帮我救下了旺财之后，我的梦想就是能让她幸福。”

“不过现在我发现，不是我想就有这个资格的，只有她选择的人有这个机会。”

“虽然我妈妈选择了爸爸，也没能得到幸福，但我还是相信，你会让茶茶姐姐幸福的，对吗？”

祁晞佑对上他坦荡纯粹的目光，默了几秒才郑重开口。

“当然。”

少年唇角的笑意清浅，桃花眼被淡淡绯色晕染，“谢谢你信任我。”

“不用谢，”穆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也感觉有点难过，但还是善解人意道，“茶茶姐姐跟我说男孩子爱哭不好，很容易被人看扁。不过哥哥，你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看扁你的。”

他这话落下没多久，里头院子里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小时，干嘛去了，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