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充沛,无垠幕布之上,一颗颗星星亮起。
把小时送回家,明灼跟姜阿姨道了别走出他们家院子,低着头迎着路灯灯光朝路边的站台走。
“要不今晚我跟你一起回去算了。”她牵住祁晞佑的手,眉心微拧抬眸看他,可怜巴巴的模样。
好舍不得他怎么办。
“怎么忽然这么黏人,”祁晞佑失笑,抬手揉了揉她发顶,“不是还有时间,再一起去逛逛?”
明灼盯着他眼睛,沉默须臾人往他怀里钻,被他身上的温度和香味裹挟才一点点觉得心安,闷声开口。
“你是不是并没那么喜欢我?”
经过玻璃回廊的那一遭,在展厅逛完一整圈后,她对画展里有哪些作品根本毫无印象。
她被一个问题难住了,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原因。
第一次喜欢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她一点都不排斥跟他的亲密接触,虽然会害羞但也很开心。
可是他们俩之间每一次拉近距离,好像总是自己在主动。
如果她不往前走了,还能抱到他吗?
“不是。”
祁晞佑想说他己经喜欢她喜欢到快迷失自己,但这对他而言同刺猬拔掉自己的利刺没有区别。
他做不到在他们恋爱关系尚未成熟的阶段就跪在她面前。
毫无保留的下场是连被抛弃都没筹码挣扎挽留。
仅此一次的喜欢绝无仅有,他情愿倾注一切跟她在一起,在确定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徐徐图之慢慢来再慢慢来的打算。
那天告白的机会是她的恩赐。
他提前很多时间拥有了梦寐以求的身份,但仍旧希望这段关系能平流缓进地走。
越珍视的东西,越不敢轻易触碰。
明灼其实能从很多方面清楚地知道他有多喜欢自己。
别人都不行只有她没关系,看她的眼神和跟她说话的语气,一切以她为先的事件安排……都足以证明她是祁晞佑唯一的例外。
但安全感这个东西,没有固定的数值和上限,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常常有缺乏的时候。
他一句“不是”,只能算回答,算什么解释。
她从祁晞佑怀里退出来,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冷着脸看着不太好说话,“算了,你当我刚刚没问。”
时间己经有些晚,观光车早就没了下一班,路上空荡荡,沿街院落外的灯光连成一条暖融融的弧线。
话落她就转身要走,被祁晞佑握住了手腕。
算什么算。
“我的错。”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轻笑了声,嗓音清冷低沉,罕见地带着丝压迫感。
“早该想到的,你怎么会吃细水长流这一套。”
她爱打首球,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看得清自己的内心不向反感的一切低头……这样坦荡率真的姑娘,应该拥有全世界最热烈的爱。
要不说他们俩天生一对呢——
无论是只属于初恋的粉玫瑰的浪漫,还是篝火一样炽热温暖的真心,他都给得起。
暖白灯光照亮站台,身前覆下阴影,明灼被按着肩膀抵在角落,背后是亮着的广告牌,根本退无可退。
祁晞佑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脑子里那根弦早就断掉了,全拜小猫老师所赐。
她简简单单一个皱眉,一个满不在乎的表现,就能摧毁他所有理智。
“想要什么,”微垂的眼睫遮住眸底翻涌的情绪,祁晞佑抬手梏住她脖子,力道和声音都轻,“这个?”
少年唇角噙着笑,视线在她唇上一扫而过,看回她眼睛。
明灼现在有点心跳过载,耳朵早就红透不说手心也出了汗。
她不说话,祁晞佑也不着急,就这么无声地跟她对视,仗着长得好看考验起明灼的定力。
周遭万籁俱寂,耳际是自己一下比一下有力的心跳声。
明灼头一次紧张成这样,闭上眼,几乎在同时听到声低沉的轻笑,而后下一秒,祁晞佑低头,亲了下她唇角。
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心头掀起波澜。
像身后不远处被卷起的海浪,一层一层撞击成雪白,昙花一现后又化开。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海浪和泡沫又冷又咸,而她只尝到甜。
“满意了?”祁晞佑松开她,冷白的手微微有些泛红。
冻红的。
还有,刚才亲她的时候他其实快紧张死了。
忽然吹来的风稍稍驱散些热意,明灼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色,没回答祁多多这个问题,又一头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