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

被她这么一问忽然想起来外面不知道在干嘛的小白，祁晞佑摘了眼镜要从桌前离开，手刚搭上桌就听到了手机对面明灼不满的疑问。

“你去哪？”

别墅房间的玻璃窗清晰映照出少年昳丽精致的眉目与面容，祁晞佑止住动作，指尖轻点两下桌面，垂眸时眼睫遮住眸底情绪。

他唇角的笑漂亮到带了点蛊惑意味，嗓音低沉，“黏人。”

“什么？”那两个字很轻，明灼没办法百分百保证自己刚刚听到的到底是什么，皱了下眉继续追问，“你去哪儿？”

“哪都不去。”

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把小白带过来吸引她的注意力，祁晞佑再次想，就让她只看着自己一个人好了。

就应该是这样。

——

周一，虽然是个艳阳高照的明媚天气，温度却没有那么友好宜人，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换上了冬季校服。

大课间参加完升旗仪式，明灼拿着稿子去了办公室找语文老师。

因为是自习时间，走廊安安静静的，她从隔壁五班经过的时候清楚听到了他们班英语课代表听写单词时的声音，看样子他们班也学到第七单元了，大家的进度都差不多。

天气变凉，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进去之前明灼先抬手敲了敲门，然后才迈步走进，径自往最里面她们班语文老师的工位上去。

一路上其他老师的闲谈声往耳朵里钻，明灼垂着眼毫不在意地听着，捕捉到几句很有信息量的话。

“陈老师这学期结束就要提前退休了吧，听主任说六班己经定好让小师带了。”

“小师虽然是从京大毕业的研究生，但到底没带班什么经验，陈老师己经跟我们嘱咐过了，下学期开学那阵子咱们都帮着搭把手。”

……

小红要提前退休这事儿班里还没人知道，明灼看着淡定实际上心里己经是波涛汹涌了。

好歹被小红带了一年半，说没感情是假的，更别说小红对他们一向很好，除了关注他们的成绩还很关心他们的情绪和身体状况，之前贺宸周被骗了两百块钱还是小红帮忙找人要回来的。

越回忆从前就越不舍，慢慢挪到语文老师桌前后，明灼不自觉就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这是，”夏老师从她手里拿过写得满满当当的稿纸，笑吟吟地抬眼看她，“不舍得你们班主任啊？”

“嗯。”明灼也没跟老师藏着掖着，事实上她跟夏老师还挺熟的，刚开学那会儿要不是因为懒就任职语文课代表了，所以有什么心里话也愿意跟她说说，“陈老师怎么忽然就要提前退休啊，不想带我们了吗？”

“怎么会，”夏瑜握住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短暂的失神，唇角笑意浅浅地安慰，“陈老师都在职快西十年了，也该回家歇歇了。”

“不用多想，舍不得的话，就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认真听他的化学课。还有时间呢，不是吗？”

明灼点点头，看着老师翻开自己的稿纸，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

下课铃打响，走廊顷刻间就变得闹哄哄的。

明灼带着改好的稿子穿过走廊，微低着头，满脑子都是自己之前闯过的祸。

偶尔的迟到就不提了，高一的时候她跟班里的男生打架被教导主任亲手抓包；不小心打翻教室窗台的盆栽，泥土和碎石溅了校长一裤腿；跟外班的同学吵架被大半个年级的同学围观……

这些事，后来全是小红帮忙收拾的烂摊子。

现在到了高二，她再也没闯过祸，不是因为学乖了，而是因为名声在外，没人敢轻易招惹她了。

刚进教室就看到贺宸周拎着自己的卷子呲着个大牙笑，明灼心里一股无名火，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

只看得小贺有点心里发毛。

“那个……”贺宸周慢慢合上了嘴巴，藏起他的一口大白牙，“灼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不就是这次考试进步了几名嘚瑟嘚瑟嘛，也没做错什么吧？”

明大灼虽然长得人畜无害的，但冷起脸时还是挺有压迫感的，让人有点发怵。

“没什么，”明灼看他看着看着忽然抬手，语重心长道，“咱们俩以后真的再也不能闯祸了，尤其是这个学期，你记住没？”

她这副模样实在反常，座位上捣鼓自己新漫画书的许之铃一头雾水，前面的沈常郁也禁不住皱起了眉。

“不闯祸那当然没问题啊，不过——”贺宸周难得正色，“灼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小道消息啊，怎么表现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