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
明灼忽然开口,清甜的音色带着点失落和萎靡,“我以为我们永远有话说。”
那两条消息还是让她有点别扭,但别扭归别扭,她更受不了沉默。
再这么闷下去也太难受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祁多多也不讲话,明明他也不是安静内敛的性子。
“什么?”祁晞佑有点状况外,淡淡不解,“不是……”
己经到了小区附近,黑色的栅栏边一树又一树的茶梅,绿意盎然的枝头小桃红开得正艳。
“不是什么不是,”明灼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小脸上神色认真,“祁多多,你有错。”
被女朋友兴师问罪,祁晞佑有点慌,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复盘了一下今天下午发生的所有事情,没能找到小猫老师生气的点,他低头垂眸,先摆好了认错的态度。
“嗯,错了。”
“对不起。”
“不过,”祁晞佑微眯了眯眼,试探开口,“具体哪儿错了,要不,展开说说?”
哄人不得先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才能哄。
“你……”他反应也是有够让明灼意外的,她又想咬手指,抬起手才发现手里还拎着半杯黑糖珍珠牛乳茶,抬着有点重就又把手放下了,“倒也不用这么惯着我……”
她刚刚说的话好像跟无理取闹没太大差别,祁多多居然真认错了,认得还这么快。
从未设想的人设。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吧,”语言有点不好组织,明灼一着急又去牵他手腕,“我其实是想说,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都可以跟我提,懂吗?”
她能看出来他的顾虑和不开心,也能发现他的情绪。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跟我说说呗。”
她轻轻晃了晃祁晞佑的手腕。
算是,比较收敛的,撒娇。
祁晞佑敛眸,昏暗的光影在他身上打下斑驳,碎发下的桃花眼昳丽中带着罕见的脆弱。
该怎么跟她开口呢。
求你了,别喜欢别人好不好。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也很缺乏安全感,也会在一个人待在家的雨夜里渴望陪伴和光亮,也希望能有人坚定不移地待在自己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够。
可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奢求。
求永远太痴心妄想,所以,怎样才能让你喜欢我久一点,再久一点。
第一次喜欢,他种下一颗种子,愿意倾注所有,却不知道该怎么样让它慢慢长大,稳稳扎根。
又是沉默。
“祁多多,”明灼抬眼,表情看上去有点复杂,坦荡又有点不自然,“其实我也会害羞的。”
话落的那一刻她迈步抬手,轻轻抱住了面前的少年。
拥抱这件事,只有在切切实实地发生之后,才能体会到它有多亲昵。
对方的味道,温度,呼吸,衣服面料,还有心跳,全部都能感受到。
本来还有点慌慌的明灼慢慢踏实许多,弯眼继续道,“不过,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不厌其烦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听着有点小浪漫,实际上她心都要跳出来了,害羞得头都不敢抬。
被爱会给人底气,祁晞佑被自己的心跳吵得好像有点耳鸣,有些僵硬地保持着原本小白杨一样挺首的身形,没等有所动作,怀里的人己经快速退开了。
明灼估摸着这黑灯瞎火的应该也看不清她有没有脸红,所以表现得还算平静,起码比她实际上要平静,“你放心吧祁多多,就算你这次走一整年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反正有手机,我还有电话手表,平时咱们也可以打视频发短信聊天,其实没什么影响的。”
脚边小桃红的花瓣陷进泥泞的积水里,她低头瞧见,笑意又深了些,“这样吧,等你从京市回来了,我们还在这棵树旁边见面。”
“怎么样?”明灼伸出右手,晃晃小拇指,“拉钩。”
那么安静的雨夜,祁晞佑的心里却刮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风。
很奇怪。
她到底是怎么读懂了一篇空无一字的文章,如此轻易就了却他的烦扰与忧虑。
“拉钩。”祁晞佑抬手,笑意阑珊,“这个约定可以一百年不许变吗?”
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活到多少岁,但一百年,应该足够了。
足够一辈子都可以再见面。
“可以啊,”明灼点点头,“这样的话,以后见面都不用考虑地点了。”
不错,很省事。
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