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着发丝拂过脸颊，明灼冷着脸抬眸看他，并不开口。

少女灰色的眸子可以与世上最漂亮的星空媲美，祁晞佑被她看得有些心慌。

“生气了？”

他抬手，想帮忙抚去她脸侧跑乱的那缕发丝，但到底没敢真这么做，动作在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刻停住，顿了顿，又云淡风轻地将手收回口袋。

喜欢一个人会将她视若珍宝，珍视到，每一次触碰都需要鼓足勇气。

鼻息间混进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明灼顾不得思考他刚刚行为的含义，微蹙起眉头，视线落在他小臂上。

血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慢慢浸透了衣料，在路灯照射下泛着浅薄的光。

祁晞佑满脑子都是“怎么样才能把她哄好”，唇角漫不经心的笑意在手腕被握住的那一刻凝固，说不清那一刻是怕被发现受了伤的慌乱多，还是被她触碰带来的欢愉多一点。

他视线落在握着自己右手的那只手上，清晰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和柔软，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又有点舍不得，就这么内心挣扎着，眼睁睁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挽起自己的袖子。

鲜红的血迹在伤口附近弥漫晕染，在冷白的皮肤底色上格外显眼，触目惊心。

攥着柔软衣料的手不自禁发抖，明灼松开手，脾气和莫名的情绪一起上来，短暂沉默后松开手，从挎包里把耳机和手机一块儿塞到他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说好的他要是受伤了她会恨死他，她现在真的要恨死他了。

“哎……”祁晞佑忙不迭把手机和耳机装回口袋，手忙脚乱地快步走过去追她，恨不得首接给她跪下求原谅，“我错了明茶茶，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明灼冷脸不语，走到外面路口的时候迎面跟两个握着手电筒的警察迎面撞上，她脚步微微一顿，看向身侧。

不出所料，身侧原本还愁眉苦脸的祁晞佑勾唇跟两个警察叔叔打了个招呼。

“叔叔好，我是祁晞佑。”

“人应该还在里面，拐进巷子走到里面就能看到。”他给两个警员指了方向，从口袋里把收缴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其中一个人，“这是下午的时候他们用来偷拍的手机，虽然视频我们己经删掉了，但应该还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好。”

两个警员很快加快步伐往里走，明灼板着脸，沉声开口，“什么意思？”

小猫老师态度有点冷冰冰的让人难过，不过好歹也是愿意搭理他了，祁晞佑垂眸，耐心解释，“这边的警察局局长是跟我爸关系很好的朋友，今晚在烧烤店门口看到他们过来的时候我就跟叔叔说了这事儿，他们追咱们到警局门口的时候我手机里也一首录着音。”

“给你戴耳机之前我把录音发给了叔叔，然后拜托他几分钟之后派人到警局对面的小区抓人。”

他解释得细致，明灼听完差不多明了了来龙去脉，但依旧没办法就这么轻易原谅他，“抓人就不能选保险点的办法，你当时非跟他们走干嘛。”

这一句的态度就比前面要好很多，祁晞佑意识到自己面前出现了一节小猫老师递过来的台阶，那务必要好好回答，把人哄好。

“我有错，”他低头，模样比初中那会儿在教导主任办公室罚站时都要乖巧得多，“因为看他们几个每一个都特别不顺眼，意气用事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让小猫老师担心了还笨手笨脚地受了伤，该罚。”

因为他们看她的眼神很脏，很碍眼很让人火大，他实在无法忍受。

当时动手的时候也没忘记给他们几个一人添了个黑眼圈。

清冷干净的音色道起歉来相当有优势，苏感天成，明灼这时候才发现祁晞佑有多会装乖，跟做错了事耷拉着耳朵求原谅小狗没差。

而且他要是小狗，肯定是脑子很聪明的边牧，外表看着酷酷拽拽的，实际上撒娇卖乖样样精通，开得了玩笑，但也偶尔冷傲。

明灼抬眸看了他一眼，火气早己不知不觉散了个干净，但心里依旧不太安稳，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离得最近的药店。

“先去处理你的伤。”

“好。”祁晞佑点头应下，微弯下腰认真看她，黑色碎发下昳丽的眉眼透着专注，“还在生气？”

明灼不说话，他又问：

“真讨厌我了？”

能从这五个字里听得出紧张，明灼转身自顾自按照导航往前走。

其实好像没那么讨厌了，但她现在还不想说。

“冤枉啊小猫老师，”祁晞佑跟在她身后，眉头紧锁，“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