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不一的好学生。

明灼也不知道祁多多同学到底是有多不满意他自己，骂自己骂得这么狠。

“其实，你很好的。”她道，“或许比你想象中还要好很多。”

虽然他们俩认识只有一星期，不过在她视角里的祁晞佑，乐于助人，成绩好，大度有耐心，夸奖她还愿意给她讲题……怎么看都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她眼睛很漂亮，好比无垠夜空中最瑰丽的那一抹颜色，微光细碎，尽染纯粹。

“真的啊，”祁晞佑淡淡移开视线，看似懒散的笑意里有欲盖弥彰的痕迹，轻声打趣，“那我岂不是天下第一最最好。”

他还真是不客气，但自信又有什么不好，十六七岁的年纪，谁不是心比天高。

明灼弯眼笑，轻声呢喃，“怎么不是呢。”

只要敢想，当然可以去成为最好的。

最后火锅的钱还是祁晞佑先给付了，看都没看账单就利落扫了码，一如夕阳红同学说的那样大款。他付完钱接了个电话先离开了火锅店，明灼坐在位置上把豆奶喝完了才走，临走前去要了账单，边口算应该A过去多少，边往安琛家那边走。

没走多远觉出热来，手机收进口袋，用腕上的头绳将头发随手扎起来。

——

聊天界面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那我们先去了”这几个字上，祁晞佑穿过人潮过马路，到达路口时被一个抱着花的小姑娘拦住了去路。

“哥哥，”小姑娘的发型有点眼熟，齐刘海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又欢喜地看着他，“要买束花吗，今晚只需要九块九一朵。”

她应该是放了学来帮妈妈的忙，领子上的红领巾系得整齐漂亮，把祁晞佑留下之后笑吟吟地向他指了指路边的摊子，“如果哥哥不喜欢红色的玫瑰，我们店里还有蓝色和粉色。”

摊子上忙着包装单支玫瑰的年轻女人在察觉他视线后向他点头示意，祁晞佑笑笑，按亮屏幕准备扫码，“就要红色。”

本来走得就晚，路上又耽搁了几分钟，到地方的时候里面己经乱成了一锅粥，徐亦鹤的哀嚎声有些夸张地从禁闭的房门内闷闷地传出来，伴着谩骂和玻璃瓶碎裂声。

祁晞佑轻叹了口气，将手里的两支玫瑰摆在门口的大理石台面上，解下其中一支玫瑰花枝上的丝带，一圈圈缠绕在右手，心底默默嘲讽。

这么些年过去这家伙还是没一点长进，小时候他们跟别人打架他就义无反顾地充当“人形护盾”的角色，怎么现在他不在了这人还在挨打……

没来得及打结便握紧了拳，他打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被两个女孩子堵在角落拿包砸的徐亦鹤，双手护着头，紧闭双眼大喊，“我错了姑奶奶，你们俩行行好，放过我吧！”

……

“有病。”

本来还有那么一丁点心疼他，但一看这情形那丁点心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笨蛋，活该他挨打。

惹不起女孩子，难道躲还躲不掉吗？

几步走到角落，他倾身，把徐亦鹤从地上拉起来，期间金属包链不可避免地砸到手背和小臂上，祁晞佑顾不得管，己经无语到极致了，把人捞出来之后冷冷甩一句，“你再挨打一次试试，不用别人我先锤死你。”

两个女孩子看着他愣住，面面相觑，估计是一时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而被解救出来的徐亦鹤眼睛还红着，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扑。

“西柚！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祁晞佑面露嫌弃地往后躲了点，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强硬，“差不多得了啊，先出去等着。”

徐亦鹤捂着眼睛哼哼唧唧出了包厢，在门口看到地上的玫瑰，索性蹲下在门边，握着花枝揪花瓣。

“西柚会打赢，西柚不会打赢，西柚会打赢……”

包厢很大，场面也很是混乱，祁晞佑没去管那两个女生，在昏暗光线里找到当初骂人骂得最凶的那个，毫不犹豫挥拳。

江羡根本来不及躲闪，余光里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逼近，紧接着他脸上便传来剧烈痛感，头偏向一侧。

原先在江羡面前的那个男生自觉退到一边，祁晞佑松开手，紧绷的丝带变得松垮 ，一圈圈地顺着指节往下滑，在氛围灯下染上浓稠的暗红色。

依旧是没给反应的机会，还没等江羡缓过神来，又被掐着脖子按到了墙上。

“学长，”祁晞佑冷冷睨着他，唇角的弧度勾出几分嘲弄和倨傲，“明澜的规则，现在要被正式推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