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她怎么可能会死！”

少年握紧了拳头，通红的双眼如同极度哀伤的幼兽，周身气息破碎凌乱，消沉颓靡。

曲涟漪也气若游丝。

她的神魂不似季九命那般强大，跟在大魔头身边又是最久的，这次重创要了她半条命。

但她仍沙哑着声音，眼里涌动着疯狂的恨意：“他们该死！他们都该死！！！”

“我去杀了他们。”

季九命说着便强忍着神魂动荡破损的折磨站了起来，即使面色惨白，但他的杀意仍凛冽席卷着整个宫殿。

那时候他的本命灵器，霸凰枪还在身边。

“不......”

曲涟漪颤抖的站了起来，“你不能去，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倚靠了......”

云极十二宫的人被打压得西处逃离，要么隐姓埋名，要么被杀，现在他们根本承受不住任何损失！

“我去，我、我有办法......”

曲涟漪表情状似癫狂，却隐隐有着放纵的解脱。

“早该这样了、我就是这样的命运......”

曲家因为修习魔功，一大家族惨遭魔功反噬覆灭，疯的疯，死的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大魔头将她从死人堆里带回来后的这两百多年里，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但现在......她或许也要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不行。”

季九命果断的拒绝了她，他唇线抿紧：“她不会想看到你走上曲家那条路的。”

“那主人就愿意看到你变成没有本性良知的凶兽吗！！”

曲涟漪的嗓子己经哑的不行，如同飘零的枯叶，随时都可能倒下，却仍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飘摇在腥风血雨中。

他们因为这个问题，进行过数次的争吵。

每一次都不欢而散。

最后在修罗门来犯的时候，季九命强行继承全部凶兽血脉，杀了他们的二堂主吸引火力逃离。

而曲涟漪也走上了曲家修习魔功的老路，保存了云极十二宫最后的力量，带着他们逃入了曲家曾经躲藏的秘境之中。

即使燕凰己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如此清晰的记忆画面扑面而来时也让她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她捡回来的这些小崽子，虽然平日里看不顺眼就揍，但她却给了他们最好的一切。

她的人，她欺负就算了，别人竟敢将他们逼到这般地步！

眼前的画面逐渐消失，恢复成了季九命识海中原本的面貌，一片荒芜的废墟。

“主人？”

这是一声小心翼翼、夹杂着希冀和悲伤的呼唤。

她立在废墟之上，转过身与身后的季九命对视。

她是以神魂进入季九命识海的，因此此刻的她是原本的面貌，只不过因为炼化虚无体质的缘故，她的容貌也有了一丝燕凰的影子。

但是这些，季九命己经注意不到了。

他怔怔地看着燕凰，眼底溢满了贪婪的思念。

“......原来只要我想，你就会出现的，那为什么过去一年多，你一次都没有出现呢。”

燕凰：“......”

这小自闭第一次话这么多，她难得有些不适应。

季九命见她不说话，真的以为她是自己临死前幻想出来的渴望，眼里的绝望几乎将他吞没。

“对不起......我没能把他们都杀了。”

他像做错了事的幼崽，委屈哀伤的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上古凶兽，寿龄绵延，五百岁才踏入成年凶兽的行列。以凶兽的年岁来看，才两百多岁的季九命的确只能算一个青少年。

燕凰挑了下眉：“那不然我揍你一顿？”

她猝不及防的开口，让季九命傻眼的呆滞在了原地。

“......要是能让你高兴，揍多少次都行。”

“......”

燕凰觉得，她家这崽子，就算涅槃成功了，脑子估计也会傻掉。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最终还是上前几步，在季九命急促的呼吸和难以置信的视线下，轻轻的将他拥入怀中。

“那段记忆我看了，很煎熬吧。”

她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季九命瞬间红了眼眶。

如此熟悉的气息，神魂之间传来的感应关联都是他无法幻想出来的......所以，她是真的。

“你真的、回来了......”

少年哽咽着嗓音，要不是他表达情感的能力实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