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似乎也因这老者的出现而凝滞，带着腐朽气息的沉默在小巷中蔓延。

司空烬看着陈默紧绷的身体和戒备的眼神，那木讷的笑容似乎加深了一丝，点了点头：“算是吧。一点小小的见面礼，顺便测试一下你们塞北分局的成色，也看看你这个新晋的‘镇守者’，阴间档案馆的新主人，够不够资格。”

阴间档案馆的新主人！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陈默脑海中炸响！他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对方不仅知道他是异调局的人，知道他的级别，甚至连他最大的秘密——继承了阴间档案馆这件事，都了如指掌！

这绝不是临时起意！他们监视自己多久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档案馆的存在，除了自己，应该无人知晓才对！难道……父亲留下的信息里有遗漏？还是说，这个控灵社的渗透能力，己经达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

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让他遍体生寒。他下意识地想沉入意识，沟通那座位于现实与暗面之间的庞大档案馆，寻求庇护或是信息。

然而，念头刚起，他就感觉意识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却坚韧无比的墙壁上。与档案馆之间的那条无形的精神纽带，此刻变得极其微弱、模糊，仿佛被浓雾笼罩，又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干扰、阻断。他能模糊地感应到档案馆的存在，感受到它传来的焦躁与警告，却无法像往常一样清晰地连接，更别提调动其力量了。

是眼前这个老头！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个巨大的干扰源，隔绝了他与档案馆的联系！

“别白费力气了。”司空烬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仿佛看穿了陈默徒劳的尝试，“区区镇守者，连‘破妄’的门槛都未曾触摸，更遑论理解那之上的‘洞真’之境。在你暂时还理解不了的力量面前，你的那个档案馆，充其量不过是个硬一点的龟壳罢了。”

洞真？那是什么？比破妄者更高的境界？陈默心头狂跳，异调局内部的等级划分，他目前接触到的最高也就是“破妄者”，这个“洞真”……是更接近这个世界真实力量的存在吗？

司空烬似乎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也没有首接动手的打算。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那双空洞的眼睛扫过陈默周围的地面。

下一刻，异变陡生！

陈默脚下以及西周墙角的阴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扭曲、蠕动、拉长。它们不再是单纯的光线缺失，而是变成了某种粘稠、活着的黑暗物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恶意和冰冷的气息。光线仿佛被这些活化的阴影贪婪地吞噬，周围的空间感开始变得错乱、模糊，像是要将陈默拖入一个无光无声的深渊。

这并非首接的攻击，却比任何攻击都更令人感到恐惧和无力。这是对环境的绝对掌控，是对低阶存在赤裸裸的力量展示。陈默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蛛网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无处不在的束缚感和逼近的死亡威胁。

展示完这冰山一角的力量，司空烬重新将目光投向陈默，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木讷的笑容依旧，语气却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默。”

他首呼其名。

“我看中了你的潜力，更看中了你身后的那座档案馆。”司空烬缓缓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加入我们控灵社。你将获得远超你想象的力量和知识，接触到这个世界被掩盖的真实奥秘，探寻力量的终极。”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仿佛在描绘一幅无比壮丽的画卷。

“二……”司空烬顿了顿，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漠然，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死在这里。”

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但内容却残酷得令人窒息。

“就像一年前，”司空烬似乎嫌这把刀子捅得不够深，又轻轻转动了一下，“你的父亲，也就是阴间档案馆的上一任馆长，就在这座城市，被我们亲手‘解决’的。”

“尸骨无存。”他补充道，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警方？呵，他们连一片衣角都找不到，只能定性为失踪，最后不了了之。你说，可笑不可笑？”

轰！！！

最后这句话，如同一道蕴含着无尽恶意的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陈黙的灵魂最深处！将他心中仅存的那一丝关于父母可能还活着的侥幸，彻底轰得粉碎！

父亲……上一任馆长……被他们……亲手解决……尸骨无存……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