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着,只是不再暴戾,也不再茫然,而是死死地“盯”着陈默手中的遗嘱,虚幻的身体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不甘。
陈默看着老者怨灵此刻的样子,心中没来由地一软。他能感受到,这老者生前一定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和背叛,才会留下如此强烈的执念。这不仅仅是对遗嘱本身的执念,更是对公平、对亲情的最后一点期望被无情碾碎的绝望。
把他“归档”进冰冷的镇魂册里?虽然能获得力量,但看着老者此刻悲伤无助的样子,陈默忽然觉得有些不忍。这并非妇人之仁,而是一种朴素的、对于逝者最后尊严的体认。这老者,需要的不是被封印,而是沉冤得雪。
他想起了李先生那副贪婪而傲慢的嘴脸,想起了律师冷静外表下的算计。这份遗嘱,恐怕就是揭露真相的关键。
“老先生,”陈默尝试用意念沟通,语气尽量平和,“你的遗嘱,我拿到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会想办法,让该得到它的人看到它,为你讨回公道。”
老者怨灵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呜咽声渐止,眼中的绿火最后闪烁了一下,流露出一丝……解脱?
陈默不再犹豫,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暖白色光芒。驱邪之触。他没有动用强大的净化之力,只是引导着最温和的能量,轻轻拂过老者怨灵虚幻的身体。
这不是强制驱散,更像是一种安抚和引导。
老者怨灵的身体开始变得更加透明,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他朝着陈默的方向,似乎微微躬了躬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份遗嘱,眼中的绿火彻底熄灭。下一秒,他的身影完全消散在空气中,连同那残余的最后一丝怨念和阴冷,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回升了一些。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怨灵消失的地方,轻轻吁了口气。虽然没有“归档”成功,错失了一部分力量反馈,但他并不后悔。有些事情,比单纯的力量获取更重要。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手中的遗嘱,以及那个被遗嘱压着的、让镇魂册异动的红布小木牌上。他小心地拿起那个红布包裹,入手微沉,触感温润,隔着布料能感觉到木质的纹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没有立刻解开红布,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将遗嘱和红布小木牌都小心地揣进怀里,然后迅速将抽屉关好锁上,把钥匙放回床腿的橡胶垫下,并将床铺恢复原状,尽量抹去自己来过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陈默再次确认西周没有留下破绽,这才拉开房门,警惕地探头出去。走廊里依旧安静。李先生和律师估计还在想办法联系所谓的“大师”,或者在和医院方面交涉。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向沈夜汇报情况。这个C级怨灵事件本身不难处理,但牵扯出的遗嘱纠纷,以及那个神秘的木牌,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尤其是那个木牌,能让升级后的镇魂册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绝非凡物。
至于如何帮老者讨回公道,他需要借助组织的力量。沈夜队长见多识广,或许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涉及现实法律和灵异因素的麻烦事。
陈默最后看了一眼恢复平静的307病房,深吸一口气,身形再次融入阴影,快速而无声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的脚步坚定,心中己有计较。变强不仅仅是为了收容鬼物,更是为了守护某些比力量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一个枉死老者最后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