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病床另一边坐下,握住福宝的另一只手,"福宝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医生的话?"
福宝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郝叔叔给我讲了小熊的故事,还教我折纸飞机!"他献宝似的举起床头柜上歪歪扭扭的纸飞机,"等我能下床了,要和郝叔叔一起去放!"
白疏影看向郝懿清,后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时候你最喜欢折纸飞机了,记得吗?我们经常在医学院后面的草坪上放。"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白疏影想起那些阳光灿烂的午后,想起纸飞机划过蓝天的轨迹,想起少年郝懿清专注的侧脸。那时候的生活简单而美好,没有算计,没有伤害。
"记得。"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你还总说我折的飞机飞不远。"
郝懿清笑了,眼角泛起细纹:"那是因为你总急着要放飞,折得不够仔细。"
他们的对话让福宝好奇地睁大眼睛:"妈妈和郝叔叔从小就认识吗?"
"是啊。"郝懿清揉了揉福宝的头发,"我和你妈妈是一起长大的。她小时候可调皮了,经常......"
"师兄!"白疏影红着脸打断他,却在看到福宝期待的眼神时无奈地笑了,"好吧,你可以讲一个故事,就一个。"
阳光渐渐西斜,病房里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白疏影看着郝懿清耐心回答福宝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样子,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正在慢慢融化。
当护士来给福宝做检查时,郝懿清自然地起身:"我去打些热水。"他朝白疏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出来。
走廊里,郝懿清靠在窗边,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疏影,"他轻声唤道,"霍家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白疏影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额头抵在郝懿清的肩膀上。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但她没有退开。
"师兄,"她的声音闷闷的,"我好累。"
郝懿清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肩膀,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我知道,"他低声说,"都会好起来的。"
白疏影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想起霍霆轩最后的挽留,想起他说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波澜。有些人给过太多次机会,却只会让人失望。
"等福宝出院后......"她抬起头,直视郝懿清的眼睛,"我想带他离开这里,去个安静的地方重新开始。"
郝懿清的眸子亮了起来:"我可以......"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白疏影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知道这个请求很突然,但是......"
"我愿意。"郝懿清不假思索地回答,随即又有些窘迫地补充,"我是说,如果你和福宝需要的话。"
白疏影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容。夕阳的余晖中,她第一次认真考虑和这个人共度余生的可能性。不是出于感激,不是因为孤独,而是经过岁月沉淀后,终于看清了谁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病房里传来福宝呼唤"郝叔叔"的声音,郝懿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我先进去看看。"
白疏影点点头,看着他快步走向病房的背影,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三十天后,当离婚证正式生效的那一刻,她将彻底告别过去,带着福宝和这个始终如一守护着她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但白疏影心里,却亮起了一盏久违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