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抢一般接过那烫手的粉红钱包,迅速塞进裤兜深处,仿佛要把它藏起来,连同那份巨大的羞耻感一起埋葬。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对方那张过分耀眼的脸,声音闷闷的:“谢…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肖橙玥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在他沾着污泥的衬衫和略显狼狈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渐行渐远,那抹浓烈的红很快消失在九龙车站汹涌的人潮中,像一滴颜料落入浑浊的河流,瞬间没了踪影。
孔潍州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裤兜里的钱包,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凉飕飕的。劫后余生的庆幸,夹杂着被目睹狼狈的尴尬,还有那粉红钱包带来的持续羞耻感,五味杂陈。
他重新拖起那个巨大的supreme箱子,脚步沉重地汇入人海,寻找着去往理工大学的巴士站牌。
阳光依然炽烈,空气依然燥热,但那个红色身影和那清冷的声音,却像一枚滚烫的烙印,猝不及防地刻在了他混乱的心绪里。
孔潍州以为那场粉红色的窘迫遭遇,连同那个美得极具压迫感的红衣女子,都只是他霉运开端的一个小小插曲,很快就会被港城繁忙的学业和新的生活所覆盖。
然而,命运似乎觉得仅仅一次抢劫还不足以彰显他“幸运的倒霉蛋”特质。
仅仅三天后,他在理工大学图书馆查阅资料到深夜,返回校外租住的唐楼时,在一条灯光昏暗、人迹稀少的小街巷口,又一次被两个操着蹩脚普通话、眼神凶狠的混混堵住了去路。
这一次,对方的目标明确——他口袋里刚取出来准备交房租的厚厚一叠港币。
孔潍州再次试图反抗,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手里还晃动着明晃晃的匕首。
就在他被人狠狠掼在墙上,冰冷的刀尖抵住脖颈,绝望地看着对方的手伸向自己装钱的裤兜时——
“喂!干啥的啊!”
一声清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划破了巷子的死寂。
巷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线条流畅、在昏暗中依旧泛着昂贵金属光泽的磨砂深红四门宝马轿车。
车门打开,首先踏出的,依旧是那双标志性的、尖锐得能当凶器的高跟鞋。
肖橙玥从车上下来,她今晚换了一身剪裁更显凌厉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依旧一丝不苟,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深色西装、身材魁梧、面容冷硬的司机兼保镖。
两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肖橙玥那迫人的气势震得一滞。
肖橙玥甚至没看孔潍州,目光如冰锥般钉在那两个混混身上,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滚开。”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其中一个混混被她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另一个却似乎被激起了凶性,又或许是被即将到手的厚厚港币冲昏了头脑,竟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骂道:“臭三八!少管闲事!”说着,竟挥着匕首朝肖橙玥的方向虚晃了一下。
就在他手臂抬起的瞬间,孔潍州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想提醒她小心,却紧张得发不出声音!
电光火石之间,肖橙玥动了。她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只见她左脚尖为轴,身体一个极其流畅的旋转,那七厘米高的尖细鞋跟,如同精准的攻城锤,带着破风声,狠狠地、准确地踹在了那混混持刀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嗷——!”混混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抱着自己瞬间变形的手腕,疼得弯下腰去,涕泪横流。
另一个混混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连同伴也顾不上,怪叫一声,扭头就跑得无影无踪。
肖橙玥收回腿,姿态优雅地站定,仿佛只是掸了掸裙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这才将目光投向还贴在墙上、惊魂未定的孔潍州。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轮廓,那浅色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惊惧或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看戏般的玩味?
她一步步走近,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在死寂的巷子里清晰得如同鼓点,敲在孔潍州紧绷的神经上。
她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仰头看着他——孔潍州个子很高,但在她强大的气场下,却感觉自己矮了半截。
“又是你?”肖橙玥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慵懒的尾音微微上扬,“孔潍州,是吧?”她准确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