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6朝宁抱着药箱轻轻走进去,房里扑面而来一阵浓郁的药味儿。_a-i/l+e·x^i?a*o~s_h`u_o~.\c¢o?m′
房间陈设简单雅致,屋主人应该是位清雅之人。帐帘掀开,步入内室,隔着一层床幔,隐隐约约看到个清瘦的人影,仰面躺在床上。朝宁将药箱放到地上,婢女将手伸进床幔,捞出床上人的一只手放到帘子外。那只露在外头的手,骨节如竹,白皙秀雅……朝宁长睫轻颤,也许只是手长的像而已,她逼着自己不要多想。床幔晃动,朝宁连忙抬眸,只来得及看到床上之人脖子上凸起的喉结,床幔很快被拉上,隔开了她的视线。放上脉枕,朝宁上前捏住他的手腕,眼眸止不住的轻颤,温热的触感,摊开他的掌心,熟悉的掌纹……她几乎一瞬间就要哭出来。“你在干什么?不是让你来诊脉的吗?”婢女秀禾不耐的催促道。红芍因看管殷暮宸吃药不利,昨日被陛下罚去了浣衣局。她是今早才来顶的缺,头一次近身侍候贵人,她有些沾沾自喜。连忙将他手腕放到脉枕上,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脉上。脉搏虽然弱,但还在轻轻跳动,朝宁的眼眶酸胀难忍。“能不能掀开帘子,让我看看他的伤?”忍住哽咽,朝宁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切正常。秀禾犹豫了一下,心中想着反正主子尚在昏迷,毫不知情,不会怪罪她。她上前掀开了床幔。朝宁浑身一颤。熟悉的侧脸,熟悉的轮廓,床上闭眼躺着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朝宁的眼眸热意上涌。强忍着逼回欲坠的眼泪,朝宁站起身,抖着手解开了他的衣襟,脖子上依然戴着她当日送他的鲛绡珠,视线下移,白色绷带上点点血迹,她从药箱拿出剪刀,剪开绷带,离胸口仅一寸的地方一处贯穿的剑伤,伤口渗着黑血。他中毒了。殷暮宸之前有蛊王在,这点毒是奈何不了他的,蛊王很快就能解了,可是青岚山上,他驱使蛊王离体,蛊王如今已经不在他体内了,这毒就变得棘手了。来不及去想他如何“死”而复生,朝宁此刻想的,却是要尽快为他解毒。这毒虽说是慢性毒,但是在他体内多留一分,对他来说就多一分危险。她如今一点风险都不想担。拿出银针,迅速封住他胸口几处大穴。提笔写下药方,交给秀禾。秀禾将药方收好,“诊治完了你可以走了。”“殿下伤势危急,我是大夫,需守在这里,以防万一。”“那你可别有什么想法,我告诉你,外头守卫重重,殿下若有什么闪失,你插翅难逃。”“是。”秀禾交代完,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厢房。朝宁回眸一瞬不瞬的望着床上的人。听着他的呼吸,捏着他的脉,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眼前的一切像做梦一样。她忍不住抬手掐了掐大腿。很疼,不是梦。药熬好,端上来。秀禾舀了一勺药汁喂进去,药汁顺着他苍白唇角流下来,喝不进。“我来吧!”朝宁掏出娟帕为他擦了擦唇边的药渍。秀禾有些不满,但喂药是个精细活儿,兴许大夫有办法能喂进去。她将药碗放到桌上,立在房间里等着看大夫如何喂药。 “药苦,去给你家殿下准备点糖水。”见她杵着不动,朝宁吩咐道。秀禾蹙眉,药再苦,主子人没知觉,也感知不到呀!“有蜜饯,我去拿来。”秀禾说着就往外走。“蜜饯那么大一块,你想噎死他?”朝宁不满的蹙眉。嘿……这个医女好大的口气,好嚣张。但她也是今日刚来,宸王府她还没站稳,主子都还不认得她。行,她忍,等主子伤好了,她得了脸,再收拾她不迟。不岔的转过身,重重关上门。屋子里只剩下二人。朝宁将枕头垫高,让他半靠在床上。舀起一勺药,喂进嘴里,压住舌根,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还是这么乖,喝药从不让我为难。”朝宁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一碗药很快见底,床上的人忽然眉头微蹙,肩膀一挺,喷出一口黑血。朝宁大惊,捏住他的脉。还好,是毒血被逼出了一部分。只是殷暮宸无力咳呛,毒血呛进气道,不一会儿就口唇发绀,呼吸暂停。朝宁慌了,连忙将他放平,贴上他的唇,给他渡气。朦胧中,温热的气息渡进肺腑,缓解了强烈的窒息感。一向喜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