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年老体衰、实力已然走了下坡路的虎无项,龙无耳几乎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但是,虎无项依然仗着更为丰富的经验,以及悍不畏死的狂暴打法,苦苦支撑着不落下风。
这位老将已然双目赤红:
“老夫死不足惜,但是这么多的弟兄失陷在此,你龙护法难道都要一一杀绝了?”
龙无耳面无表情,手上更没有半分收手的意思。
只道一声:“这是圣教主的意思。”
“屁!老夫跟随圣教主的时候,你这厮还在吃奶呢!”
虎无项暴怒得无以复加,拳脚上面凝聚出了凝实的罡风,扫过之处木屑碎石纷飞,拆毁了一间又一间的牢房。
他们两人的脚下,鲜血已经汇聚成了河流,刚断气的尸体更是横一具竖一具的散了一地,心智不坚者但凡瞥一眼都会失了魂——这些都是已被屠杀的岁神道要犯,昨日还是一家人、好兄弟,今日却成了刀下亡魂!好多人直到临死都还瞪大了眼睛,全然不肯相信,为岁神道操劳一生,到头来竟死于自家人之手!
待赵缨二人赶过来时,那个须发花白的高大老人尚且难以置信地破口大骂着:
“当年合江口发大水时,是老夫与圣教主一齐赈得灾!五溪蛮暴动时,是老夫与圣教主一同斩杀的敌酋!我圣教当年是如何辉煌?那都是老夫辅佐着圣教主一点一点闯出来的!若无老夫,圣教哪来的百万教众?若无老夫,圣教哪里会有今天之赫赫声威?”
“你等如今,却是欺民、诓民、残民、害民......现在更好,竟挥起屠刀向着自家兄弟了?”
“你黄口小儿,一朝立于教主左右,便以为得势了?敢假传圣教主旨意,杀害老兄弟了?”
虎无项越骂气势越足,就连手底上的一招一式,也渐渐抢占回了主动:
“圣教主何许人也?怎会做出杀害自家兄弟的举动?定然是你这黄口小儿之所为!看老夫不擒下你,亲自向圣教主问个清楚!”
气势为之所夺,然而龙无耳依旧面色平静地说道:
“这就是圣教主的意思!”
虎无项气血翻涌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面色涨红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放你娘的春秋大屁!”
于是,那带着罡风的拳头越砸越猛,带着极致的怒火、不甘与委屈,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即便炼神也要退避的惊天威力!
然而......代价也绝对沉重。
沈川只是看了一眼,便精准地判断道:
“这个虎护法没有救了,咱们快去寻觅其他活口!”
闻言,赵缨也观瞧了一下。却见这老者周身上百道创口,多有深可见骨之处,腹部最深的一道伤口之中,竟连肠子都流了出来。浑身的血液,几乎就要流干了!
然而,他依旧状若疯魔一般,一拳一脚都勾动着全身的力气,全无一点保留!
如此状态,完全是在燃烧生命力在爆发......却又能坚持多久呢?
她轻叹一声。
惋惜归惋惜,毕竟立场不同,她不会出手相助。倒是趁着他们龙争虎斗、脱不开身来的大好时机,大可寻觅一下马无趾的下落。
毕竟......别的情报可以不要,但是岁神道总舵的所在,却是他们必须要弄清楚的!
赵缨只一思索便同样点了点头,脚下生风,便往更里面的牢房掠去......
然而,总共巴掌大的牢房,他们二人的行踪早在龙无耳看在了眼中。
他绝情灭性,却并不傻!
“铛”的一声,他以长刀格住了凌厉的拳头,又以真元挟住了虎无项的罡风。
眼神向着赵缨二人的方向瞟着,忽地提道:
“你我矛盾再深,总归是自家兄弟,不如先行联手做掉外人,再做定夺......如何?”
虎无项的气势到了顶峰,遭这般一阻滞,便开始走了下坡路。
但是理智却在这一瞬重新回归。
他眉目低垂,叹一声:
“也罢、也罢......圣教主对不起兄弟们,兄弟们却不能对不起圣教主!”
言罢,转身,这老者再度强提起仅存不多的真元,目光中失了疯狂,却多了坚定。
只是......
一道软剑忽如天外而来,自身后“噗”地刺入虎无项的后心窝中!
龙无耳想要救援,却已晚了!
便有一个披发赤足的浪荡青年,从幽深的牢房深处显露出了踪影:
“龙护法信得过他,本座可信不过!与其关键时候反戈相向,还不如趁如今结果了他了事!”
这个修长的身影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