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赶到,也或许,干脆就是他们杞人忧天了?
“还好,似乎还来得及。”
赵缨稍微出了一口气。
只是,沈川好似有不同的看法:
“未必......以岁神道渗透的程度来看,若他们真想劫囚,却未必只有强攻一条路子。”
比如......这牢城营里历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难保不会出些“纰漏”......
他皱着眉头,干脆先一步将当值的牢头喊来:
“今早捉到的岁神道要犯都在何处,快快带我一去!”
那牢头久在此处,自是横行惯了的老油条,闻言却上下打量着二人,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谁呀?”
赵缨当即就要拔出长枪来。
以她的暴脾气,除了沈川偶尔能摆些脸色之外,旁人哪有说二话的份儿?更何况是这等不三不四的经年胥吏,手底下没几条冤死的人命,狗都不信!
只是,沈川只一个回头,那如春水般温柔的目光便将她的煞意给浇了个透彻......
只听他道一声:“不要节外生枝。”
赵姑娘便乖乖巧巧地站在他的身后,就好像信任自己一般信任他。
其实沈川也很烦躁,但是却也清楚,越是烦躁之时越要保持冷静。
就比如这错综复杂的牢城营,若无牢头、节级之类的当差之人,想要准确地寻到一个犯人,那便有得忙了。
故而他强忍着怒意,再度提高了声音:
“我问你,岁神道的马无趾关押在何处?”
“哦,找岁神魔道的......不知你们又是何人,难道是岁神道的余孽?”
一定大帽子扣了下来,这家伙还不忘抬出后台来给自己撑腰:
“今天一早上,王府那边可来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嘿嘿,二位莫怪,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除了特殊交代之物,任谁也都得乖乖听令不是?”
那牢头将“特殊交代”几个字咬得很重,还伸出手来,隔空捏了又捏,一副肆无忌惮的索贿姿势......这下子就连沈川都给气笑了。
一脚将这狗才踹到在地,而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块明晃晃的金色物什就已然飞往他的面门,既准又狠地崩坏了半口黄牙!
“瞪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的‘特殊交代’,是不是比你的好使一些?”
那牢头尚且头晕眼花,勉力在几个小牢子的搀扶下直起身子,目光一瞟,却正见那块刻有“洗冤司”三字的灿金令牌......
王命特许的风闻奏事、先斩后奏之权!
莫说一个小小牢头,就是他上面的那位,上面的上面的上面......见了这块金牌也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
便是再不服气如赵缨赵将军,也不得不承认,这玩意儿比她那块指挥使的好用太多!
这牢头一时间汗如雨下,扑通一下再度扑倒在地,抖若筛糠一般,真像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大爷爷、大奶奶......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有大量,莫跟小人一般计较......”
赵缨便看见,一向对人和蔼的沈川罕有地露出鄙薄厌恶的情绪来:
“狗东西,废什么话!再不前面带路,让歹人劫了囚犯去,便是诛你九族又如何抵罪?”
而后又是一脚,将这家伙踹了一个狗吃屎,于是仅剩的半口好牙也都齐齐掉落,再也难说一句废话......而围观着的小牢子,却无一敢吱个声,便连那牢头本人,也不敢生出半点怨怼之情来。
“缨妹你看准了!血性男儿不可欺辱,但是这等没骨气没脊梁的狗才,最是畏威而不怀德——不怕你往死里糟践,越糟践越不敢有歹心!却反而不可给一点好脸色看,否则便会让他觉得你软弱可欺!”
沈川悄悄地传着话,正让准备斩草除根的赵缨放下了手中小枪......
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好,省得污了我的红艳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