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我们选锋营愿听沈先生调遣!”
赵缨上一次劫营,带的便是选锋营的二百勇士。相比较而言,选锋营自是有一定经验在的。
然而沈川却是摇头:
“敌寨毕竟做了许多防范,大队人马反倒不易成事。二百人,有些多了。”
“那需要多少人?”
沈川忽地直视赵缨的眼睛:
“只需两人!”
“......”
两人劫寨,即使是对于有过单骑劫营经历的赵缨来说,也是有些冒险的举动了。
但是她看着沈川如此笃定,心底下莫名其妙地就有一种安心之感。
二人自渝州城开始,共同经历过的生死绝对不在少数,乃至于巫山地宫那等凶险时刻都能挺过来。
共同的默契,使得她鬼使神差地便忽略掉了大多数反对的声音。
只道一声:“好!”
她性子执拗,众人皆知,因此这声“好”字一说出口,大家伙儿都知晓没有劝阻的余地了。
此番成也罢、败也罢,大家伙儿能做的,只有守好关城,准备好随时需要的支援罢了。
这一日,贼兵来势汹汹。
在夺了水军码头、围困瞿塘关之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白帝城而去!
冲车、云梯、投石、火炮......
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自大船上卸下,沿着瞿塘关后的官道,送往白帝城下。
天色尚且亮堂着,白帝城头已经爆发了白热化的攻防战!
“白帝城原有三千水军,在前番胡朝宗突袭的时候,估计已经全都搭进去了。”
沈川遥观城头,又道:
“目前的守军,几乎全是梁督师从蜀中带来的旧部,足有两万多人,其中单是飞山军的精锐就有四五千。”
他想表达的很明确:若今夜劫营成功,白帝城中同时掩杀出来,那么里应外合未必不能解了夔州之围。
然而......那个只懂空谈的梁大人,真有那份眼光和魄力吗?
赵缨没有说话,只是又听他道:“且待今晚劫营再说。”
白帝城头打得热闹,然而他们在团团围困之中,却只能干看着。
好在守军还不算废得离谱,没有在第一天的试探中就将城池拱手而让。
眼瞧着那轮日头逐渐西垂,而后缓缓落入崇山之中,城下无边无际的营寨里也竖起了无数火把。
不需沈川,即便是以赵缨的眼光也看得出,贼兵营垒分明、军阵齐整,更兼有一队队的巡卒逡巡不断。
“敌将是个有本事的。”
她叹道。
这意味着,若真要强行劫营,还真的上不了大部队。
他们两人,便是最好的选择。
那轮新月逐渐升高,又有一团不知是硝烟还是征尘的浓雾遮蔽了月色。
城下的敌营之中,火把一根根熄灭。
“看来大部分士卒已经入睡,咱们可以动身了。”
“嗯。”
赵缨没有多话,只是默默地攥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二人携手,一跃便下了城墙。
关城外的重重寨栅看着唬人,但是对于两个轻功高手来说,却和平地没有什么不同。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他们两人小心规避着,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往那个方向!”
沈川指着一处营帐说道。
赵缨言听计从,而后一个纵跃,自一队巡哨士卒头上跳了过去,而后轻巧地落在营帐顶上。
她对身形的把握已经是妙到毫巅,这般跳跃,那营帐只是轻微地发出震动。发出的声音,比起风声来也大不了多少。
沈川随后而至。
“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这里够大,定然住着一个大官儿!”
他伏在帐顶,静听片刻,确认帐中除了呼噜声,再无其他。这才小心地掏出一把短匕,割开牛皮缝制的帐顶。
两个人如灵猿一般,轻巧地落入其中。
赵缨不仅感慨:“同样是劫营,你的法子就和我的不同。”
她的法子简单直接多了......
沈川却道:“不要多言,免得生出事端!”
帐中暗沉沉一片,唯有割开的纬帐顶端还能漏下几分火光。然而这等昏暗的环境,对于沈川的夜视能力而言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帐内有一条长长的案几,除了堆积如山的军中文书之外,尚有一个空荡荡的酒坛子摆在上面。而案几后面,则有一个身着皮甲的将官,正鼾声如雷。
如此轻易地就被人摸到了近前,这个小小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