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带上精兵一千!莫要嫌弃人少,此时各处战场都要用兵,这已经是本官能拿出的极限了。”
“足有两千人马,如何敢嫌人少?老师宽心,王混必不负老师厚望!”
“不是不负本官,是不负朝廷!”
梁督师拍着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远看上去,实在是一副师生想得的温馨场面。
“既是如此,兵贵神速,学生去了!”
王混咬着嘴唇挥别道。
梁督师挥着手,亲眼见着他大步大步地走下城墙。
一时间腿脚发软,却是再也支撑不住地坐倒在城墙上。
在城墙的阴影处忽地闪出一个人来。那人身形枯槁如骷髅,一双眼窝深陷,里面似有鬼火闪烁。
也就是梁督师与他相处日久,这才能认出他来。
“元京,快扶我起来!”
这人,当然是被赵缨吸成人干了的元京。
他元气受损,扶起梁督师的简单动作都显得吃力得多。
叹一声:“大人年纪上来了,如何还敢这般操劳?若真的有个什么闪失,可教小人如何向陛下交代?”
“哈,军务繁多,又不得老夫不操劳。”
梁督师苦笑着。
他望着王混远去的方向,慢慢地,眼眶中竟然有些湿润。
“多好的学生啊……”
“只可惜,本帅却不得不把他永远留在白帝城外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再张开时,双目之中已经转变为了决绝之色。
“这是为了全局,不得已做出的牺牲!”
……
当第一缕阳光从夔门之中探出脑袋之时,胡朝宗恰好登上了安乐寨的城头。
“先登!”
他大呼不止。
他麾下的士卒个个振奋,嗷嗷叫着往寨墙上涌去。
胡朝宗挥舞着双斧,见人就砍。那厚实的斧刃掠过,磕着便死、沾着便伤,不多时便留下了厚厚一摞尸体。
“不怕死的便来!”
他杀得兴起,神威赫赫,宛若一尊魔神!安乐寨的守军皆被慑住心神,斧刃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
麾下士卒便顺着他所占据的这片寨墙,源源不断地攀附而上,很快便站住了脚跟。
不知什么人忽地喊了一声:“将军跑了!”
郑军的将军还在城头砍杀着,那么跑了的将军,只能是朝廷守军的!
于是一时之间,寨墙上的守军忽地混乱了起来。互相推搡、踩踏的不计其数,也不用郑军如何厮杀,单是摔下城墙的便不在少数。
战事到了这时,便是个傻子也该看得出来,安乐寨已然拿下!
一个高大的身影飘然落在胡朝宗的身后。
胡朝宗狞然转身,那双恶鬼一般的赤红眼眸扫过来人,愣了一下,这才忽地回归清醒。
他恭恭敬敬地抱着拳:“王爷。”
来人正是号称郑王爷的郑秉忠。
传闻中残忍嗜杀,向来有人屠之名的郑秉忠,此时却温和有礼,一副“儒将”的派头。
“这次拿下安乐寨,你又是首功!”
胡朝宗大喜:“全仗王爷栽培!”
郑秉忠笑了笑不说话。
“若非王爷当机立断,弃水路走陆路,如何能有如此战果?想来朝廷那边,也该被咱们耍得团团转了。”
“那梁思常其人,本王是有所了解的。坐而论道确有一套,但干起实务,却又往往过于理想化。此次夔州攻防便是如此,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结果战略部署做得好好的,却往往执行得一塌糊涂……”
郑秉忠边说着边摇着头:“如此一来,焉得不败?”
“还是王爷指挥有方!”
郑秉忠再次笑了笑。
过了片刻,他忽然说道:“我需要你再做一件事情!”
“王爷尽管吩咐,莫说一件,便是一万件,末将也只有遵从!”
“你先别急着应允,先听本王说说是什么事情。”
郑秉忠笑着,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舍:
“我要你以身做饵,冒充主力拖住官兵!”
多余的话他没有说,但是胡朝宗已然明白。
他斟酌着:“那么王爷将往何处去?”
“往西走,搜掠船只,准备入蜀。”
郑秉忠直言不讳。
主力入了蜀地,胡朝宗这一支便成了孤军……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便是弃子!
胡朝宗面露挣扎之色,还是咬着牙应道:
“末将领命!”
郑秉忠有些讶异道:“如此爽快?”
胡朝宗便爽朗地笑道:“若王爷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