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船吗?”赵缨问道。
宋老三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瞧您说的,咱的船能行八面风!”
行八面风的关键,还是在于张帆的方向。而这个方向,除了常年行船的老船工,谁也掌握不得。
出自排帮的老船工个个经验丰富,虽是逆风逆水,却也最大程度上用了风力。算起速度来,竟不比顺风时慢了多少!
迎面的西风刮得脸颊生疼,头发也吹得散乱。赵缨不得不再度绑紧发髻,可过不多时,那马尾一般的高髻便再度散乱了起来。
实在碍事!
赵缨一咬牙,一把将散在空中的乱发抄在手中,另一只手则紧握着红艳枪的攥把。
那枪尖锈红,但却锋锐无比,只在发丝间轻轻一划,一缕缕青丝便应声而断!
“缨妹,你……”
沈川欲言又止。
这个时代依旧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实在难以轻弃。虽说赵缨的爹妈都不算什么好玩意儿,但是这般临阵割发,也照样不太容易理解。
赵缨却是一概不理,高举着那一把乌黑的秀发,已是传示给了众将士:
“今日我割发为誓,若不能破敌,此身当如此发!”
言罢,她松开手。那一缕缕青丝在凛冽的西风中,一瞬间便飘了满天。
众将士便纷纷红着眼睛,齐呼:“定当奋战,不破不还!”
有血气方刚的,如薛汝奎何三虎等少年,亦是有样学样地割发为誓。
将为兵胆,这一刻全军气势如虹,浓郁的兵煞直冲云霄!
“好,全军将士听我指挥!”
赵缨大喜过望。
七艘战船再度逼近,眼见得就要再度短兵相接。
“列阵!”
“喝!”
藤牌大盾横在最前,白杆枪自盾牌间隙中探出,如林一般直指前方。
而最后的弓弩手,个个引弓搭箭,已是严阵以待!
“放!”
唰唰唰——
未及接舷,双方先交换了一波箭雨。
盾牌手们举盾而立,不知接下了多少枚箭矢。敌船上亦有掩体,同样伤害不大。
可这波箭雨本就不是为了杀伤,而是为了压制!
“准备接舷!”
双方战船的速度都不慢,而敌船顺风顺水,速度尤甚。
此时四艘大船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撞来,尖尖的船艏如撞角一般,望了让人胆寒。
若被碾过,必然船毁人亡!
除非如先前的敌船一般避过锋芒,重新占据顺风位去……然而敌将更是早有准备,四艘大舰一字排开,更是将避让的空间也压缩得干净。
敌船的甲板上,已有敌军舞刀弄枪跃跃欲试了。
“哼,哪个要避让?”
赵缨一声冷笑,竟下令全军不闪不避地撞了上去!
下风位上对撞吃亏?
他们不是还有秘密武器吗?
此时两船相距越拉越近,己方船上却如刺猬一般,兀地探出一杆杆带着钩镰的白杆枪来!
那钩镰妙用极多,不仅能拉,更是能推!
“给我顶住!”
“喝!”
敌船撞来,当先是一杆长近两丈的白杆枪顶了上去。
脆弱的白杆当然扛不住这股距离,轻而易举地断为了两截。然而又有另一杆再度顶上!
随后便是十杆、二十杆……一百杆、二白杆!
长枪如林,硬是将敌船阻在了两丈之外!
赵缨勾起好看的红唇:“放箭!”
又是一波箭雨!
敌船之上,一个个敌兵为了接舷跳帮,各自聚在甲板之上,又都换了适合水战的轻便衣物。此时在箭矢之下,更是成了活靶子!
弓弩齐发,敌军如割草一般倒下!
“哈哈,贼兵势尽,白杆枪可以撤矣!”
赵缨大笑道。
于是,军卒们纷纷撒手,白杆一一落入江中。
经这一阻,敌船那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已经被卸得干净,再度相撞时,却是轻柔地像是情人间的爱抚了。
不及船只挨在一起,赵缨已然提枪跃出,如猛虎出笼一般开了无双!
“都给我死去!”
她一手提枪一手握刀,所过之处便如一股红色的旋风一般。
主将已然冲上,手底下的军士们自是不甘落后!或结阵而进,或者干脆如赵缨一般单独冲杀而去。
宋老三、马夫人、孙家兄弟、薛汝奎、何三虎……乃至于大家闺秀出身的钟小芸,都各自提着自己的兵器,登船杀了个痛快!
唯有沈川,不知何时仗着轻功跃到了高高的桅杆顶上,持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