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可有重重看守,如何能像这般畅行无阻?”
夔州知府一时哑然。
他当然清楚:一路的守卫之所以不阻拦,纯粹因为赵缨昨夜收拢败军,捎带手捞了他们一条小命而已……可这话他偏偏还说不得!
若他说了,岂不是承认了赵缨之大功绩?那样的话,还如何坐实她的“内鬼”身份?
沈川却在这个时候更进一步,竟是撩开帐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如此群情激愤,非督师大人亲去不能平息!还请大人移步……”
“不可,万万不可!”
出声反对的仍旧是那个痨病鬼似的夔州知府。
到了这个时候,沈川如何还看不出来,夔州白帝城中最大的内鬼便是这位了?
也不知他是如何与郑王爷暗通款曲的,更不知郑贼许了他什么样的好处。但从他一向暗搓搓的行事风格来看,这家伙已然是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于是,沈川的仪态越发放松,笑意一点不减,却再不言语。
而夔州知府的神色,却已是慌张至极。他搜肠刮肚,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了,干脆出声威胁道:“万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一这些丘八们行些不忍言之事……”
话说到这儿,就连梁督师本人也听不下去了。
冷哼一声:“难道本督帐下的儿郎们都是摆设不成?”
言罢,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只是却忘了那元京并不在他身侧了。他愣了一会儿,这才颇有些不习惯地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抬脚往帘门处行去。
随着他一步一步缓慢而行,夔州知府却是心中越来越沉。
宦海沉浮那么多年,他在政务军务上或许还差得远,但在权力一事上却是门清!他很清楚地知晓,只要督师大人踏出这道帘门,被这些丘八们所蛊惑,或者干脆直接来一场“兵谏”……那么他这个夔州本地的话事人,便彻底边缘化了。
而那个时候,那个姓赵的娘们儿,又会放过他吗?
权利之争可是关乎性命!
夔州原本的三千守军全然不堪大用,这座城他早已认定了必丢不可!所以他早就和夔州的守备将军约好,待两军交战之时于阵前倒戈,携献城之功一同投奔郑王爷……
计划很好,他甚至早就和郑王爷通了书信。
可这个姓赵的娘们儿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仅胆大包天地杀了那胖守备,还趁着大乱收拢起了原本的守军,以致于知府的帐下一下子竟是无人可用……敢情他里里外外张罗许久,才有的一场声势浩大的夜袭,到了最后,最大的受益人竟是这个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女人?
岂有此理!
不甘与畏惧两种情绪交织,他眼见梁督师一步一步越发接近帘门,心头愈发焦急:
“大人且慢!”
梁督师当真狐疑地驻了足。
“知府大人又有何事?”
督师的语气已是相当不满,气势也渐渐有了压迫感。
要知晓随着孟左曹三将带兵而来,梁督师的帐下也是有兵有将了,因此他说话也变得有底气起来,不再是前两日那般任人搓扁揉圆的状态了。
意识到这点,知府的语气便下意识地压低了一点:
“咱们唤红娘子来此,起初不是为了和那俘虏对质的吗?可是直到如今,他们还未多说说上两句呢!红娘子的细作之嫌尚未洗刷,若外面尽是被细作蛊惑之辈,大人强要出门,只怕有危险……”
梁督师这才想起,赵缨自来帅帐之后,好像全打架去了,话都没说几句……
想了想也确实有理,便轻咳一声,先清了清嗓子。
正待张口,却见急性子的赵缨已经疾步而行,三两步便跳到了王小帅的身前。
檀口微张,笑意盈盈:
“哟~原来真的是你?”
别人如何反应先不必说,王小帅自己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那是一种发自心底里的恐惧,源自赵缨给他种下的异种真气,又在一次次或主动或被动的背叛中,因心底里的愧疚而逐渐发展起来。
那道异种真气目前还好端端地蛰伏在他体内,赵缨并未催动,可单单是这种恐惧,就已经让他动弹不得了。
他张了张嘴,涩声道:“缨姑娘……”
想到郑秉忠交给他的“任务”,他心爱的“小美”还留在郑贼营帐中作为人质……
踟蹰不决。
忽有一破锣嗓子远远传来:
“快说一说,这妇人是如何勾结郑贼,图谋我城池州郡的?”
却是夔州知府急不可耐地排开众人,一路冲来:
“你等知晓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