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督师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堂堂一品大员、天子宠臣,竟被这个山野草莽中钻出来的野丫头给逼得手足无措!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颇识时务地答道:
“战场之上变换万分,临机处事实乃正常不过之事,赵将军何罪之有?更何况,守备将军口出无状惑乱军心,依照军法本就当斩!”
要的就是这句话!
赵缨勾起嘴角,笑得动人:
“既是如此,本将军事急从权,就便宜处事了!”
而后,笑容一收,喝一声:“众将听令!”
在此处,比赵缨官职大、地位高的大有人在,然而这个时候却没人敢有异议。或干脆利落、或犹犹豫豫,却是都拱着手,陆陆续续地喊一声:
“末将在!”
喊得一点都不齐整,但赵缨也不在意这些。
只命令道:“各自回归本部,约束各自人马,排查营寨。发现有可疑者,立即格杀!”
回归本部约束人马......这便是表明了,她真的只是“便宜行事”、尽力杀敌而已,对于他们帐下的虾兵蟹将们并无半点兴趣。
到如今也不知今晚劫营的来了多少人,又是从哪里杀入的营寨。
于是,赵缨又将目光转到武力与她不相上下的元京身上:
“今晚这仗打得着实糊涂,你挑选几个好手,务必要将敌情打探清楚!”
元京略微愣神:“恕在下另有要务......”
“什么要务,不就是保护督师大人吗!有本将在督师大人左右,你有什么可担忧的!”
赵缨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语,又转向梁督师的方向,皮笑肉不笑道:“您说是吧!”
梁督师无奈地,冲着元京摆了摆手:“就依赵将军。”
元京这才领命离去,一步三回头,显然很不情愿。
而在这个时候,先前王混口中的“追兵”也已经追到了粮仓之外。
那些头人将军们,也各自灰头土脸地跑了回来,纷纷禀道:“赵将军,四面八方都有伏兵,我等冲不出去,更无法联系本部人马!”
“来了多少人?”
“不知,漫山遍野都是火光!只怕不下万人!”
这不是扯淡吗!官军废物归废物,可真要让上万贼兵悄无声息地送了那么多人过来,那还守个鬼的城!
赵缨懒得搭理,直接吩咐着元京:“速去打探!”
而她自己,却拉着沈川一起直奔大门而去。
“莫要冲动,守住此处即可,只要到了天亮,贼兵自然退去!”
“我不会冲动,只是想不明白官兵怎么就能废物成这个样子!”
赵缨着实开了眼界。
若非她曾经在南津关外,亲眼见到过无数家破人亡的人间惨剧,只怕此时便改考虑投奔郑贼了!
沈川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乱世起,正该英雄举!这个时候,合该你赵大英雄崭露头角!”
不愧是老沈,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赵缨听得晕晕乎乎,不由得傻乐出声,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郁气也似排解了不少。
“那咱们便守好粮仓,给贼兵一个好看!”
接着火光,赵缨已经看到粮仓之前,贼兵们已然张好弓搭好箭,箭矢上还燃着熊熊火焰!
粮仓之中自然常备着防火的物什,守军们纷纷取了,如盾牌一般护在前方,隐隐间竟与对方形成了对峙。
自火光形成的阴影之中,一个身着守军衣甲的贼将越众而出,清清嗓子,便准备说些什么。
“诸位兄弟!”
然而,这声招呼刚一开始,便被一声娇喝所打断:
“谁是你兄弟?给老子放箭!”
赵姑娘一晚上听了太多的废话,因而不想再多听一句。
守军这边射出的虽是寻常箭矢,然而齐射之下也颇具威力。那倒霉的敌将浑身扎得跟刺猬似的,若不是有高手举盾迎接,他便要立死当场了!
局面到了此处,双方都知晓是不死不休,绝无再有转圜的余地了。
于是嗖嗖嗖的箭羽破空声便响个不停,在粮仓之前的这片小空地上不断来回。
互相一波箭雨之后,围着粮仓四周已经响彻了喊杀声。第二波箭雨之后,贼军已然摸到了近前,短兵相接!
赵缨挺枪于前,长枪舞成了一轮枪圆,所到之处贼军无不退避。
但她照顾不到的地方,贼军已然步步紧逼。也有一员敌方将领,带着贼兵如一把尖刀一般,几乎已将守军的军阵凿穿!
“贼子休要猖狂!”
赵缨大怒,挺枪便要去救,却有一道白色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