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寨和小寨早就相识,故而知根知底。诸位却是第一次和小女子见面,心中有所疑虑也是正常的。”
台阶给了他们,有老成持重的也就顺着下了。
黄老头领道:“是极是极,红娘子也莫要怪罪我等。非是我等不愿配合,实在是兹事体大,仓促之间如何做得主意?”
“对对对,这是大事,我们也需要时间商议一番。”
潘员外偷偷地扫一眼另一头的马夫人,后者正大马金刀地端坐在交椅上,一双虎眼很是不善。
他心头咯噔一声,已打好了脱身的主意:
“时候也不早了,鄙人还要早早回乡,也好早日找各位族老商议一番。”
这家伙说完,已起身拜谢,转头就要往外走去了。而黄头领、白庄主也纷纷行礼告辞……
赵缨扭头望向沈川,后者则作了一个缓缓下按的动作。
无论如何都要留他们一晚……
赵缨一时会意,抬脚将插在厅中的红艳长枪踢了出去。长枪打着旋子往前,直直插在门口粗大的梁柱上面,恰好阻住了众人的去路。
潘员外满脸不解:“红娘子这是何意?我等也只是回各寨清点钱粮丁壮而已……”
“哈哈哈,潘员外还请恕罪!如今天色将晚,山中如何赶得夜路?不如就在寨中歇息一晚如何?小女子保证,好酒好菜招呼着,定让诸位英雄满意!”
赵缨踏着云龙三折,几个起落便已拦在众人身前。
她一把拔下梁柱间的长枪,笑嘻嘻地道着歉:“我看诸位走得太急,一时着急竟用此物吓着了贵客,实在不该,还请恕罪!”
她口口声声地说着“不该”,却是嬉皮笑脸,两只手一边一只,拉着潘员外与白庄主的衣袖便再往屋里走去。
这两位头领互相对视着,均是一副无可奈何之色。赵缨的力气岂是这两位所能抗衡的?一时间挣扎不得,也推辞不得,只能任由赵缨将他们按倒在坐席上,缩着脑袋活像两只鹌鹑。
他们上赶着来这一趟干嘛?早知道只是派个心腹探查下消息就是……
“诸位稍待,好酒好宴马上备好!”
赵大寨主一声吩咐,寨子里的大小管事早已忙活开了。
不过多时已是红轮西坠,聚义厅中却被烛火点得亮如白昼。
一张张圆桌摆在厅中,上面则是一道道山珍野味。由于香料用得足,饭菜还没上齐,香味便已经传得满厅都是了。
“看看吧!都传红娘子和四海商会关系密切,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是啊,看着排场,如何是一个缺钱的主儿?”
“难怪在抵抗郑贼这间事上这么主动……要是老夫有这家底,定然比她还要主动。”
窸窸窣窣的私语声中,时不时还夹杂着一声声吞咽唾沫的声音。
在座的诸位,在自己村寨之中都也算有头有脸,可即便这般,日常饮食也难见荤腥。这等在赵缨眼中难登大雅之堂的村宴,在这帮人眼中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了。
赵缨瞧得好笑,只道:“诸位不必客套,好酒好肉自是管够!”
说罢,她当先捧着一坛好酒,熟练地拍开泥封。顿时浓郁的酒香掺混在肉香之中,搔得食客心痒痒。
宋嘉祥打理过的家底儿还算丰厚,故此赵姑娘也并不如何吝惜,当先扬着酒碗,团团敬了一圈之后就灌入腹中。
清冽的酒液滑入胃袋,还未被自身吸收,先化作精纯的能量流入经脉,再泵入心口之内。再出来时,就已经是不含任何杂质的一缕真元了。
有小蚕在,她自然没有醉酒的顾虑,因此饮得甚是豪气干云。不时有人上前敬酒,而她酒到杯干,从无半分推辞。
就连马夫人都看不下去,借着敬酒的工夫凑到了她的耳边,低语劝道:
“这些人各怀鬼胎,你这般喝法,当心上了他们的套!”
“哈哈!本姑娘千杯不醉,怕得谁来?”
赵缨这般回着,面容上已经表现出迷离之色了。
马夫人便瞧得愈发担忧起来,干脆便守在赵缨身旁挡起了酒来。
看得出来,这几个寨子的头人却是目的不纯。他们几个连带着手底下人,一个接一个地敬着酒,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可看这架势,分明就是冲着灌倒赵缨来的。
“红娘子不愧是巾帼英雄,老夫实在佩服,还请满饮这一杯!”
“哈哈,干!”
挡酒的马夫人自也海量,可终究还是扛不住这般集火,没几个回合下来便打着晃子不省人事。而赵姑娘则依旧是一副迷离的神色,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下一杯就能把她放倒。
可她偏偏就保持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