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眼睛,却道:“赵姑娘这话,本座自是相信的。然而赵姑娘想要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有没有问问身旁这位沈少侠?”
这道确实是个问题。
对于赵缨而言,岁神道如何在巫山、在三峡搞风搞雨,都与她无关。她对此方世界并无如何深厚的感情,故而也并不会圣母到强出头,去做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主义伟业。
可是沈川不一样。
莫说他作为朝廷洗冤司的金牌密探,本就和岁神道立场不同;便是他自小秉持的信念,便不可能坐视着大赵国土上盗贼蜂起、百姓流离。
偏偏这家伙看似闲散随和,内心里却极有主见,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
若是他做出了什么决定,赵缨又怎能放着他不管不顾?
想到此处,赵缨也不由得转头凝视着他,秀眉紧紧锁住,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即便是假意也好,先套出鸡无肾的话来再说!
沈川看得却更清楚,只笑道:
“倘若在下也说,对岁神道此番的谋划没有兴趣,不知鸡护法能否相信?”
鸡无肾便摇着头,道:“洗冤司密探的话,如何能信!”
“那不就结了!”
沈川的气势一下子凌厉起来,踏前一步,正面着鸡无肾。
嘴中的话却是说给赵缨听的:
“缨妹,事到如今咱们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用功了。今日咱们不能捉住鸡护法,不用到明天,咱们的身份就暴露到全巫山了。”
他话音还没说完,身子却已然远了。
“嘭!”“嘭!”“嘭!”
他的脚掌踏在青砖地面上,骤然发力,直将那脚下青砖踏得粉碎。而他的身子则是如炮弹一般崩出,金锤般的拳头刺在前面,直奔鸡无肾的面门而去。
赵缨的反应自也不慢,只落在后头一步。
她稍稍歪头,纤手拂过鬓间,那杆邪异的小枪失去了真元的压制,迎风便涨到一丈长短。
二人一左一右,分两个方向向鸡无肾攻去。以这家伙在渝州暴露出的实力来看,这番攻势即便要不了他的命,也足以将他重伤了。
然而鸡无肾却是直愣愣地立在原地,不逃也不躲。
刚猛无俦的前手刺拳最先逼近,鸡无肾只是抬起枯瘦的手掌,硬生生地拦在前面。
拳掌相接,反馈回来的阻力让沈川大惊失色。
这一拳,以沈川现在的力量而言,即便是生铁都能砸得两断。然而那只手掌横栏在前,他却只感觉砸在了飞山军沉重的精钢大盾之上。
劲力反震回来,他只觉得那只胳膊酸麻一片,整个身子都有种气血翻涌的感觉。他准备好的种种后手,也因此而通通溃散。
那一头,红艳枪锈红色的枪尖也如电光般射来,鸡无肾却用剩下的一只手,轻巧地将龙头拐杖一抬。
“当——”
“啪!”
龙头顶住枪尖,两个声音接连响起。
第一个是两般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响,第二个声音,却是枪尖钻入龙头之中,沿着木纹直劈而下的木杖开裂声。
鸡无肾猛地脱手,那根粗大的龙头拐杖顺着裂纹裂作两段。
然而两段之间,却突兀地现出一根短一些的铁杖!
说是铁杖,但就起形制而言,却更像一根铁镐。镐头的部分铸作鸡首状,既能作为拐杖的扶手,又能以锋利的鸡喙啄击伤敌。
鸡无肾一下子握住鸡首铁杖,轻轻一挥,便将强弩之末的红艳枪架下。
而后他在赵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旋身向前。鸡首铁杖顺势挥出,锋锐的喙直奔赵缨腰眼而来。
他的旋转之势甚至还借助了沈川的拳力,故而来势甚急。猝不及防之下,赵缨只能勉强地避过要害,然而腰腹之上还是难以避免地擦出一溜血花。
赵缨提枪后撤,直到和沈川并肩而立。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望到了震惊与迷惑。
“这家伙的武艺如何有这般进益?”
在渝州时,他还只是仅仅三段的修为,即便是最得意的贴身短打功夫也不是赵缨的对手。
然而这时的鸡无肾,恐怕他们两个任一人单拿出来都不是对手。单凭刚才体现出来的劲力来看,只怕就算没有入五段,也相差不会太多。
沈川眉头紧锁,凝神道:“方才咱们吃了轻敌的亏,再来一次,未必便弱于他!”
赵缨也赞同地点了点头,道:“还是方才那般,你攻左,我攻右!”
二人的目光一触即收,彼此间很多默契已经不需要语言来传达了。
同样变化莫测的云龙三折步,二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