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一把取过钥匙,拉着赵缨到了僻处。
赵缨这时也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左右瞧瞧无人,便问道:
“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秘?我看那执事弟子也一幅死了爹妈似的臭脸。”
“说不准,那执事的家中还真的有点白事......”
沈川解释道:“前段日子巫山连逢大事,先是北黎高手闯山,连同老掌门在内杀了个人头滚滚;而后又与我的踏白营拼斗一场,又是死伤惨重。门下弟子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巫山,十二峰上下弟子只剩了不到三成,自然是空荡了下来。这般的小院儿,只怕是要多少有多少!”
赵缨一时哑然。
过了一会儿,却又忍不住道:“巫山上下,你竟早已打探清楚了?”
她也曾托人打探过,也只是从一些行商的口中,得知巫山只余两个长老坐镇罢了。
“巫山原本有八大长老,如今还剩了四个,这其中还有两个已经随了北黎人北上。你的消息不算错误。”
“确实不算错,只是不那么准确罢了。早知巫山弟子也剩得不多,咱们费这么多事干嘛,直接杀进来就是!”
赵缨已经在掰着手指跃跃欲试了,只怕今晚就像砍了那小畜生的脑袋。
只是听说那家伙被大长老叫去了山上,一时未必有那个机会......
赵缨忽地恍然大悟:“如此说来,这巫山上正是用人之际,你这般带艺投师的岂不是香饽饽了?难怪那莫师兄虽然和小畜生不睦,却明里暗里地都在拉拢于你!”
沈川先是苦笑,而后也想到了什么,忽地懊悔地拍着脑门:
“小畜生诓我,说什么银钱开路......”
却哪里用得上?
沈川自诩是个聪明的,竟被那等蠢货诓走钱财......何等奇耻大辱!
他红着眼睛与赵缨对视一眼,一瞬间达成了共识:
“先弄死这家伙再说!”
……
他们的小院儿就在朝云峰的山腰,外面看上去倒是隐于云雾之中,颇有仙气缭缭的味道。
然而离得近了,两个人才能感受到这地方有多破败。
费力地将钥匙插入生锈的锁孔中,扭动一圈,那铁锁竟“啪”地一声锈断了。
赵缨无语地踏进门中,乍一看青砖铺地,倒是感觉不错,可再仔细一看,却见每一处砖缝中都生了杂草。
房屋之内更是满是霉味,灰尘呛得她直想咳嗽。
她用手一指屋里:“至少半年没有住过人了!”
“相必这处院子的主人,便是在半年前的变故中遇害。”
院子四周尚有其他民房,稀稀疏疏地聚成一个村落。只是这般深夜,他们也不知四周是不是还有别人居住。
隐约间,两人还能听到一声声狼嚎,搭配着荒山荒宅,实在是十分应景。
“这觉还有法子睡吗?”
赵缨摸进屋内,好不容易在卧房摸到一张光板床,一拂袖掀起一阵狂风,霎时间蛛网、灰尘及各类污垢飘散的满屋都是,她那身心爱的橘红色衣裙也顿时成了灰色……
“咳咳……”
她捂着口鼻干咳不已,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沈川一下子也是忍俊不禁,幸灾乐祸道:“让你这般冒失!”
笑不两声,便被恼羞成怒的赵姑娘追着打了上去,一追一逃竟是绕了半个山头。
“你还跑!”
松林之间,赵缨忽地顿住了脚步。
非是她跑不动了,只是小腹之间那阵诡异又熟悉的坠痛感,却是猛然间又泛了上来。
坏了,都怪她神经太大条,竟是忘了提前换上月事带!
那玩意儿她包裹里就有,然而那个包裹却还在小院儿里……
“老沈,你回来!”她几乎是在哀求着。
然而二人方才还打闹得兴起,一时间即便是沈川这等脑子活泛的,也只当是她耍些小伎俩。
沈川一边嘟囔着:“才不上你当!”另一边竟运起轻功跑远了。
待他终于察觉到些许不对劲时,这才猛然掉转过头,循着原路返了回来。然而那地方空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
在一块青石板上一抹,竟是血迹!
“缨妹?!”
他一时惊恐,身影簌地一下竟消失在了山林中。
……
却说赵缨在林间察觉到身体不适,又见沈川傻子似的跑得老远,却只好当机立断地往回赶去。
紧赶慢赶地回返到小院儿之中,她一摸衫裙,却已是沾湿一片。
好在这等夜黑风高,这等尴尬事也没人注意到。
急匆匆地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