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件里衣窜下了床。
“老沈,你没事吧!”
她一边心疼,一边也清理着埋在沈川身上的杂物。
也不知那客栈老板瞎附庸什么风雅,玉石瓷器摆了满满一架子。这会子博古架轰然倒塌,这些玩意儿全都砸了下来。
若真伤到了人,看那老板如何交代!
赵姑娘恨恨地想着,全然忘了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终于,满地的碎瓷片中露出两个脑袋,一个是沈川,另一个却是五花大绑着的萧楚生。
沈川一骨碌站起身来,一抖搂身子,碎瓷破玉掉了满地。赵缨仔细望去,却见这家伙身上竟连个伤口都找不到。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这才惊奇道:
“你这肉身是怎么练的?已经算得上刀枪不入了吧?”
“咳……自是从小锤炼的肉身。目前尚未恢复到巅峰水平,要说刀枪不入……”
沈川一时间有些讪讪,但见赵缨并未提及那些让他尴尬的事,他倒也乐得转移话题。
又接着道:
“若是寻常的刀剑,说刀枪不入也不算过。但若是神兵利器,抑或是带了真元的刀剑,那便也挡不住。”
沈川老实地回答道。
赵姑娘忍不住也往他身上摸了两把,比起前段时间来果然又壮实了不少,显然是一直以来的进补和时不时的“双修”起到了作用,一时间也是啧啧称奇:
“小伙子练得蛮结实的嘛!来,让本姑娘再摸摸!”
她怪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沈川却是不躲不闪,心头暗道就当扯平了!
可随着赵缨那两只纤手愈发得肆无忌惮,他也有些受不太住了。
这家伙,怎地就对男子的身体这般熟悉?
他不由得红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一脚踩下去,却终于让那位萧少侠痛醒过来。
萧楚生猛地一声惊叫,身子一下子绷得很紧,却因身上缠着绳子的缘故,整个人鬼畜地抖动了起来。
赵姑娘这才想起来还有第三个人在……
连忙一退再退,一直退到床边,一把将那件沾满了灰尘与血迹的外衫罩在身上。
再回头望去时,却见沈川已经与那家伙大眼瞪小眼地对峙了起来。
在黑夜中,沈川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
他一本正经道:“萧兄勿怪,非是小弟有意捆缚与你,实在是……实在是萧兄梦游起来,那动静太大,我们二人合力都制不住啊!没法子,只好用了些绳索……”
“梦游?”
萧楚生神色明显一愣,又一转头,望见满地的残渣碎片,一时深信不疑。
却是歉然地低下了头。
嘴上却全无表示,只是又问一声:“萧某记得,自己还是身在码头才对。如何、如何……”
他说着,一时感觉头痛欲裂,想要抬手捂住,奈何那绳子捆得是真的结实。
他连忙求道:“快帮我解开!”
赵缨这才旋身而至,只在某处的绳结上一拉,道一声:“好了。”
萧楚生闻言,身子往外一撑,那绳结还真的松动了下来。
“说来话长,今早萧兄在码头正遇上歹人伏击,还卑鄙无耻地以石灰与辣椒粉伤了萧兄的眼睛……”
沈川说到这里,忽觉得小腿一痛,知道是被谁踢了一下,倒也不在意。
继续解释着:“我们夫妇二人与萧兄有共患难之谊,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萧兄出事?只好护着萧兄,奋力往外杀去。幸好关键时候,是排帮的高手援助了一把,要不然莫说是萧兄,便是我们夫妇都免不了一死……”
沈川的白衣散乱地敞着怀,萧楚生还能看见他身上一道道的伤口。尤其是在上腹部,一道发红发肿的淤痕尤为显眼。
他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有些欠缺,但在武学之道上却是颇有造诣。那等伤痕,他一眼就看出是受了极大的力道冲击所致。
他一时间也满是歉意,竟也伸出手来摸了过去……
“嘶—”
沈川一下子痛得后退一步,警惕地望向这厮:“萧兄自重,在下并不好这个!”
“这位兄弟却是误会了,某只想看下伤口!”
“伤口?”
沈川不由低头,却见刚才被赵缨踹得那一脚果然已经红肿一片。
这娘们下手真是没轻没重,他暗骂一声,却一本正经道:“那个用链锤的,着实厉害!”
“果然如此……”萧楚生黯然地垂下眸子。
他再望向赵缨的方向,只见那姑娘秀丽无比,只是一身的衣裙上也沾满了血污。想必衣裙之下定然也藏着不少的伤口……他这般想着,忽地也心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