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中满是欣羡之色。
她心目中英姿飒爽的女侠,不就应该长这样子吗!
不知不觉间,她的头颅渐渐地扬起,腰杆子也学着赵缨挺得笔直。
赵缨本人,倒是恍然未觉,完全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迷妹。
“若再无争议,钟小芸接任队正一事,便如此敲定了!”
“吾…吾有异议!”
却终于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上来。
宋嘉祥三步两步冲上演武台来,先是彬彬有礼地团团作了一揖,道一声“失礼”,这才轻轻拉着钟小芸的衣袖,压低声音道:
“你疯了,放着西蜀钟家的好日子不过,跑来这地方当个山寨头目?”
钟小芸嗔怒道:“你不愿陪咱闯荡江湖,咱自己行事也要拦着吗?”
“不识好人心!你真当江湖是什么善地了?”
“咱只知道,缨子姐可是救了咱们一命,江湖儿女恩怨当算得清楚!不过说起来,你心心念念的沙场难道就是什么风水宝地?”
“那是大丈夫此生的归宿,你一个小丫头懂个什么?”
“你又懂个什么?”
“……”
这两人争吵得越发大声,赵缨几次三番想劝解,却都插不上话去。
她干脆遣散了众人,自己则旋身飘落在沈川身边。
一扭头问道:“这两人什么情况?”
说得就跟他能做出什么回答似的……沈川也是摇头苦笑。
他说道:“这不是起矛盾了吗?”
“用你说!我只问因为什么起得矛盾?我却是越发迷糊了。”
“应当是你经常说的那个词……什么来着?哦对,三观不合吧!”
沈川用从赵缨身上学来的词语描述着。
细细思索一番,他又道:“宋公子倒是跟我说过,有段日子,钟姑娘总是缠着他,非要他陪着浪迹江湖。他实在是给烦得没办法了,这才做出上门退婚的荒唐事来……”
他叹道:
“却也是一对儿欢喜冤家!”
那两人在台上打打闹闹,众寨民看得没趣,各自便散了去。
也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这两家伙齐齐下了高台,张口便道:
“我俩都留在寨中!”
“???”赵缨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一时间疑惑地望向沈川,问道:“咱们的小寨,容得下这两尊大佛吗?”
西蜀钟家倒也罢了,若是日后华阳王府上门来要人……实在惹不起,惹不起!
宋嘉祥却是言道:“吾与沈兄又一桩生意尚未谈妥,自然要多待一阵子的。”
他的眼角轻飘飘地瞥向钟小芸,冷酷地哼一声:
“却非是为了某个胡作非为的蠢丫头!”
“你……”
钟小芸气得小脸通红,却是一下子抱住了赵缨的手臂,往后一站。
却是反击道:“咱有手有脚的,自己也能过下日子去!谁要你挂念?”
宋嘉祥一下子也红了脸:“你……谁说吾是在挂念你?”
“停!都给本姑娘停住!”
却是赵缨实在听不下去,连忙打着圆场。
她上下打量着宋嘉祥,却是看出点端倪。
钟小芸一直粘在他身边的时候,这家伙只嫌烦得慌;待人家终于有了自己的事情做,他却反倒不习惯了,竟是上赶着凑到身边来。
男人……呵!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瞥沈川,思索着是不是也该保持一些距离了。
忽地觑见沈川连连朝她使着眼色。
他将手指伸到耳边,大拇指、食指与中指互相捻着。这等点钞票的动作,除了她和沈川之外没人知晓什么意思。
一时心下了然,冲着姓宋的狗大户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
暮色再次降临。
火盆哔哔啵啵地燃烧着,好歹是给八面漏风的吊脚楼里带来了些暖意。
赵缨舒舒服服地横在躺椅之中,细细地翻着账本,越看越是满意。
“我说,你以前真的是干军司马的?真没有顺手做做生意?”
“缨妹莫要说笑,当是的襄阳战场一日三变,在下便是有那想法,却又哪里有工夫?”
沈川笑着答道:
“而且你看仔细了,咱们最近的进项却都是因为那块寒灵玉髓罢了!那物价值连城,记在账簿上的也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还有不在账上的?”赵缨大奇。
“当然!比如你那本《四时经》不就是?”
哦,也对!有些武学秘籍或者增进实力用的灵宝,倒还真没法换算成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