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信的影响,赵姑娘只觉得最近暴躁得有些过分了。
她勉强压下情绪,低声道:“我在渝州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当时你可是退缩了的,这个事我一直记着呢!现在插科打诨两句就想挽回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沈川干咳两声,却也为自己辩解两句:
“那时你大仇当前,况且我也命不久矣,故而……”
“那现在呢?”
赵缨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希冀。
那眼神,仿佛在说:又给你一次机会了哦,快说点我爱听的!
沈川却是张大着嘴巴,又像是中了魔咒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关键时候掉链子,什么倒霉玩意儿!
就这么一迟疑的工夫,赵缨的眼色却已渐渐变得失望。那眼神刺得沈川,心一下子揪得好紧。
“罢了罢了,你先到榻上坐好,我马上就来。不管怎的,先将你的身子调养好了再说。”
赵缨说着,当先除了鞋袜,露出白嫩得如羊脂玉般的莲足。
沈川的视线一下子便被吸引了过去,便是行动也一下子迟缓了下来。
直到脑袋瓜子上挨了狠狠一巴掌。
“想什么呢,还不快些入定?你不是在巫山上也有一帮仇人吗?待你伤愈,咱们一同杀上巫山!咱们的事大可等上了巫山以后再说。”
沈川一时也涌动起了热血,点点头道一声:“好!”
鬼使神差地,他忽地问道:
“待巫山事了,你可愿、可愿……”
可愿做我的娘子吗?
他很想这么问的,可这该死的嘴巴怎就偏在这时候卡了壳?
所幸赵缨也能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她却是狡黠地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哟?”
月色入户,二人同时盘膝坐于榻中,四只手掌两两相抵,却是以这种最经典最保守的姿势勾连了气机,贯通了经脉。
真元在两人之间不断地循环往复,不知不觉,一夜便已过去。
此处偏僻,自然是没有鸡鸣的。然而清晨的阳光落到闺房之中时,两人却同时张开了眼睛。
“感觉如何?”
“虽然轻松了些,然而体质的改善哪是一朝一夕的事?”
沈川苦笑一声,却是利落地起身下床,略微活动了下筋骨,便准备出门去了。
这般修行了一夜,两个人却都是神采奕奕的样子,倒是比平日睡醒时的精神头还足一些。
沈川忍不住伸展着腰腿,随口道:
“我知晓一些打熬体魄的法子,要不要一起练一练?”
赵缨刚想说声“好啊”,忽又感受到如今的不方便之处,便也只是笑道:
“你练,我看看学学就好。”
房门拉开,正见端着热水的小丫头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知所措。
“缨......缨姐,请洗漱!”
咣当一声将那铜盆放在地上,热水四溅,这缺心眼的小丫头却是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赵缨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就这样的,还做我的随侍丫鬟呢!给你你要不?”
沈川也是满脸尴尬:“还是留着伺候你吧……”
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盈盈的笑意。
此时红日刚刚升起,漫天红霞尚且灿烂。
沿着木梯缓步下楼,却见地上已是布上了一层洁白的霜。
赵缨不由得紧了紧衣领,抱怨道:“今年冬天怎来得这么早?”
却是她忘了,此地高寒,又有这么一片冷得彻骨的水潭。
她自顾自地捡了些零散的柴禾,蹲在灶边,熟练地生起了火。
大锅之中倒满了水,不一会儿就冒起腾腾的热气。
沈川不知在行着什么拳法,大开大合的,辗转腾挪间已是满身的汗,头顶上也冒出了同样的白气。
还是太瘦。
赵缨回想着初见他时那个丰神俊朗的模样,忍不住也摇了摇头。
往锅中下些米粉的时候,不由得也放了几块提前切好的山鸡肉块。
“多吃点,多补补!”
做饭这事,自她前一世起就是她广泛的兴趣爱好之一。
她喜欢这种专注的感觉。
每次看着各式各样的食材组合在一起,或煎炒烹炸,或焖溜熬炖,最终入得嘴里,化作自己想要的味道时,她总会油然升起一股成就感与满足感。
看火候差不多了,她便伸着两根长长的筷子,试探性地捞出两根晶莹的米线,吹了吹,往嘴边一送……
软糯滑嫩,咸淡适中!本姑娘真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