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忘这忘那的……人老了就是不中用!”
沈川微微笑着,却也不好接话。
“其中原理,还请老神医解惑。”
老卢默默地点上那口长长的烟袋锅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来。
于是道:“老夫我更擅长外科的跌打损伤,至于内气经脉之类,倒是多亏了靳祥道长的意见了。”
他的经脉问题本来颇为难办:
“治你的身子主要就是两个法子,一是补充气血,二是滋养经脉。然而你的经脉千疮百孔,补进去的气血总会逸散;气血补不进去,你的经脉更加无从滋养!故此,这两者恶性循环下去,你的身子只怕便会越发地虚弱,原本能活过两年都是奢望。”
“原本?”沈川咂摸着这个词。
“当然,要不然靳祥道长提出的那个法子岂不是无用功?”
老卢似乎有些古板,“双修”两个字,却也不太能说得出口,每每用“温养经脉”、“那个法子”等词来替换。
真是,明明是正统的道家修行法门……
沈川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么,这……这个法子可解决了我的经脉问题?”
“却也不算根治,但若这般定期温养下去,也能止住其恶化的步子。换言之,你的命保住了!”
尽管早就隐隐知晓,但从老神医的口中确定出来,沈川心里还是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能活下去就行。
“那种法子,便是用外来的真元来补充你的气血,同时由于这股外来的真元完全可控,又不担心对经脉造成负担,可谓一举两得。你看,你面临的两大问题,这种法子却是正好都解决了!”
原来如此!沈川有些恍然。
“然而我已失去的气血修为却是补不回来,经脉的修复滋养也无法一蹴而就。神医说我没有根治,便是这个原因吧!”
卢神医刚想出声安慰两句,却见沈川一扫颓色,神情熠熠生光:
“能保住一条命,在下已经是很满足了!至于修为,大不了重新修行就是,内功练不了的话就从外功开始,在下相信,总有一天能回到以往的水平!”
他说罢,竟是深鞠一躬。
卢老头儿却是赶忙侧身避过,表示不受这礼。
“给你温养经脉的是赵家的那个傻妮子,你拜我作甚?”
哦对,对!
想到那个傻姑娘,他的嘴角不知不觉地便上翘了起来。
这表情,让老卢看得直为腻歪,连连扇着手示意他快走:
“那妮子怕是等得久了,快去吧快去吧!唉,现在的年轻人……”
念叨了两句,却也不知该说什么,老卢只好又狠狠地抽一口烟袋锅子。
只是待沈川走出两步后,又忽地叫住他。
“神医,还有什么吩咐?”
又是一口烟圈缓缓吐出,老卢的眼色迷离,语气却是认真:
“那是个好姑娘,好好待她。”
……
赵缨的面前,各种动物的骨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仍在自顾自地啃着根棒子骨,对于周遭乱哄哄的议论声,却是听而不闻。
“咱们老大可真是厉害,一个人吃咱们好几个人的饭量!”
“那可不,要不然怎会这么能打?”
“说得有理,要不然怎会被称作‘红娘子’呢!”
“嗯?这跟绰号又有什么关系?”
“你想啊,‘红娘子’的红是怎么来的?那可是杀出来的!浑身浴血,那可不就红了嘛!”
“……”
越说越不像话,赵缨只感觉自己的形象越来越向个女土匪山大王靠拢了。
正烦躁地想让他们闭嘴的时候,沈川回来了。
“老卢头儿怎么说的?”
“说要我好好待你……”
沈川笑着说道,没说完就感觉风声袭来,好在他早有准备地偏头,那只带着茶水的茶杯才没砸在脸上。
“说正经的,你明知握有多么担心你!”
沈川内心一软,这才收敛了笑意,道:
“托你的福,我的命算是保住了。只不过往后却要你多多帮我温养经脉了!”
“当然没问题!”
赵缨兴奋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伸着手就要往沈川身上抱去。
沈川却赶忙后退两步,不断提醒着:“油,油!”
低头望着自己沾满油花的手,赵姑娘一时也是尴尬的笑了出来:“太激动了,哈哈……”
笑了两声,她忽然僵住了,表情一时间说不出的怪异。
怪不得这两天总觉得心情烦躁呢!
“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