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宗,这是兄弟孙耀祖。”
还是兄弟两个。
沈川忽地想起,那日在医馆缉拿他们的官兵,不就是这两个家伙带领的?
“是你们?你们怎得会在这里?”
孙继宗却是长叹口气:“说来话长啊—”
说来也是他们倒霉。那日缉拿赵家人却无功而返,长官一怒之下,找了个借口将他们等下了大狱。若非赵缨劫了牢城营,连带着他们一起将所有犯人放了出来,只怕他们现在还在牢里等死呢。
前番的不杀之恩加上本次的救命之恩,难怪这两兄弟口口声声叫着“恩公”。
这边沈川还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赵缨的营帐之中却有一位不速之客。
“道长,你走正门便是。”
她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位牛鼻子,而后者此时却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着血矛。
“正门走不成,你的两个护卫实在是尽职尽责。”
靳祥仔细端详了半天,了然地点着头:“原来如此!”
又扭头看向赵缨,问道:“这东西一直在你这里吗?平素里如何压制它的煞气?”
“我未曾压制,那煞气就好似对我无效似的......哦,那日是因为我用它杀了人,这才......”
赵缨前言不搭后语地编着瞎话。
她话没说完,便被靳祥打断:“不必对贫道说谎,贫道并无恶意。”
他晃着洗冤司的玉质腰牌,只道:
“赵烈是贫道的老部下了,他的死,贫道也很是心痛。”
赵烈,正是赵缨那战死在关外战场上的大哥。
“贫道此来渝州,主要是为两件事。”
“道长请讲。”
“一件,是为调查赵庄惨案;另一件,却为找寻一件东西。”
靳祥就那样直直地抓住那杆血矛,手上默默地运转着真武荡魔真气。一时间,血矛又开始铮鸣不止,而赵缨心口的小蚕,也同样受到了感应,以同样的频率共鸣了起来。
“果然如此。”
心下了然,靳祥这才中止了真气的输送,小蚕和血矛一下子同时恢复沉寂。
拂尘一甩,靳祥笑眯眯地坐于帐中。
“说说吧,这物是怎么来的?”
赵缨的心绪复杂难言。
她知晓小蚕的来头甚大,一直以来就连沈川都没有透露过。
此刻,最深处的秘密被人戳破,不安感迅速蔓延到全身。
可是她面对的却是洗冤司的玉牌少司,代表的是官方的力量。
无论洗冤司对自己是善意是恶意,她都毫无选择。
檀口微张,她缓缓坦白道:“此物正是家兄送来的。”
“少司大人容禀,小女子自幼体弱多病,家兄又自小对我十分爱护。故而偶然之下,在关外俘获到这等奇物,便马不停蹄地差人送了过来。”
“他说,这是苗疆蛊婆婆的杰作,可强身健体,还能保我一命。”
“至于它如何出现在我体内,那便是另一个故事了......”
靳祥静静地听着,听着她如何如何遭人暗算,又如何如何保住性命,如何如何与小蚕共生共存......
“你可知,这是何物?”
“不是蛊婆婆所制的蚕蛊吗?”
靳祥失笑道:“蛊婆婆远在苗疆,这蚕蛊却是在关外所得。二者天南地北,如何能联系到一起?”
不学无术的赵缨脸色刷地涨红了起来。
“那蚕蛊,与这血矛,都是在关外的一处遗迹中发掘出来的。彼时,贫道与你兄长皆是在场。”
靳祥缓缓地说着件隐秘的往事:
“如你所见,这杆血矛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血煞之气,若是内功修为不够,很容易便会被迷了心智。你兄,便是不慎中了招。”
赵缨“啊”地一声惊叫出来,竟是没曾想到这两物还有这般来历。
“你兄......赵将军是贫道的老部下,贫道不会放任他陷入血煞之中。幸而这蚕蛊和凶兵出自同坑,长久的岁月里,二者的力量互相对抗,竟也形成了互相克制的特性!”
“赵将军由此保全了性命,只是这两件东西自此也和将军绑定了起来。”
靳祥回忆着赵烈白马银枪纵横疆场的样子,多好的一个汉子!
只可惜......
“后来贫道进京述职时,关外却遭了大变故!北虏寇边,你两个哥哥率着孤军镇守边城,终究寡不敌众......”
“贫道赶到边关的时候,赵将军的尸首已经收敛,只是这两件东西却不见了踪影......贫道今日才知,原来是赵将军自知必死,提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