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涯海角都能追回来。
沈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出刀一边抱怨:“跟着你,怎么处处都是意外?”
这等嘴贱的话,赵缨干脆懒得理会。
借助于这半个月来的基础练习,她明显感觉自己出刀从容了许多。
初时的手忙脚乱过后,她渐渐地熟悉起了这样的战斗。
一开始她还用着自己的力量硬抗血矛,后来渐渐地能够调用蚕神的力量了。再到了后来,她几乎感觉是蚕神和血矛之间的角力了。
“你这一刀的幅度还可以小一些,减少没必要的消耗。”
沈川这混蛋,见她的压力不那么大了,竟开始指点了起来。
她直想骂人,可九叔公的长矛全是奔着她而来,容不得她再分心思。
“你少耗费一些气力,跟他打持久战。论消耗,他耗不过你!”
赵缨一下子醒悟:那血矛的力量就算源源不断,九叔公的身子毕竟是有极限。
她重重的一点头:“我明白了。”
这一战若能胜,她的收获当是巨大的。沈川一直在旁指点,她觉得自己对力量的运用也越发地纯熟了。
果然,闭门造车练一百遍,不如实战用一遍。
九叔公的气力消耗得比想象中的快。
煞气支配了意识,九叔公根本不知什么叫做控制,每一次出矛都是用的全力。
没过多久,他便拿不住长矛了。又过一会儿,他甚至脚步都变得踉跄了起来,终于是一跤摔倒在地,神色委顿,生死不知。
赵缨一脚将那血矛踹飞,而后过了好一阵儿,才蹲下身子查探鼻息。
心口的蚕神疯狂鼓动,不断地将那煞气吸入体内。
血矛离手,老者体内的煞气便如无根之水、无本之木,很快就消散不见。九叔公忽地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睁开浑浊的老眼。
“四丫头,是你吗?”
他望了望残破的院落,听着外面乱哄哄的哄抢声,只得长长一叹:
“我们赵家对不起你啊……”
对不起……
这还是第一个跟她认错的赵家人,赵缨坚冷的心门似乎被叩开一道缝隙。
但她还是冷笑着:“到如今这个地步再说对不起,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九叔公的老脸上顿时一片颓然。
他在冥婚时便出言反对过,只是自己一人话语权仍旧不够。不过此时既然愧疚,这些事情便也不想多说。
赵缨也不理他,好奇地打量着扎在一旁的血矛。
一把将其拔出!
“别!”
两声惊呼同时发出,一个是沈川喊的,另一个却来自九叔公。
二人都知血矛的厉害。那凶兵凝聚了无穷的煞气,九叔公只是一接触,就被它所掌控。
然而……
赵缨狐疑地望向两人,眼神依旧清澈。
“不用为我担心,它的煞气似乎对我无效。”
她端起血矛,顺手舞了几个枪花。而后仔细感觉,不仅灵台一片清明,就连心口的蚕神都渐渐沉寂了下去。
唯有血矛兴奋地嗡鸣,赵缨甚至能够感觉到这东西的情绪。
一把兵器,竟然还有情绪!
九叔公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他似想到了什么,忽地激动道:“既如此,你快带着这东西走,别让它落入崔江手中。”
“一旦落入那狗贼手里,这渝州城就完了!”
“你说清楚。”赵缨皱眉。
九叔公却焦急万分:“没时间了,有官兵来了。你快走。”
说着,竟拖着疲惫地身躯向赵缨二人推来。
“外面全是官兵,你带着它出不去的。你们到祠堂来,那里有处地道。”
赵缨不由自主地便随着他进了祠堂,还不解道:
“叔公,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倒是简单说说呀!”
九叔公不知道开了哪里的机关,只见祠堂的祖宗牌位后面忽然就闪出一条密道,洞口黑洞洞的,不知通向何处。
他自顾自地将赵缨二人推了进去,嘱咐道:“这血矛是煞气的根源,一定要带着它离开渝州,越远越好!”
赵缨还待问几句,忽听轰隆轰隆声响,却是那地道口再度关闭。
“你这老头儿,多说两句会死吗!”
她恨恨地骂道,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不休。
“你说那老头儿是不是有病!”
她心中挂念着秋月姐和侄儿,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着,试图找到打开暗门的机括。
终究还是徒劳。
“好了好了,有没有病咱先出去再说。”沈川恢复到了那副淡然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