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在几个四品、五品的文官后面。
崔知府的眼神也瞥过那个空位上,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
而后便视而不见一般举杯:“今日诸位光临寒舍,可着实令本官蓬荜生辉。且满饮这一杯!”
众客纷纷起身,齐齐回敬道:“为知府大人贺!”
赵缨两人也混在其中,虚情假意地张着嘴,却都不出声。
“虽说渝州府是大郡,知府也有四品,可过个寿宴如此排场,也实在是过了些。”
赵缨低声感叹道,却不见沈川帮腔。扭头看去,却见这家伙直直地盯着上首的一个美妇,眼睛都不带眨的。
赵缨失笑着,用手肘捅了捅他:“原来你喜欢这种?无妨,稍后我帮你问问是谁家娘子。咱们少侠这么一表人才,一定分分钟拿下!”
沈川好似如梦初醒,回以一个复杂的眼神。那眼神中,带有疑惑、尴尬、无奈等多种情绪。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那女人不简单……”
“我懂,我懂……男人嘛,口是心非的时候多了去了,理解。”
赵缨调侃着。
那个漂亮的女人她是认识的,或者说是前身的这个赵四娘认识。
妙乐坊的头牌花魁,柳红蔻。
这位花魁来到渝州的时间并不算长,满打满算不足半年。
彼时她一曲水蛇舞名动川江,直接便成了妙乐坊的头牌花魁,也从此多了个“蛇美人”的美名。那时赵四娘有幸,远远观过一面,对她的印象极为深刻。
要说这女人不简单,那也确实。毕竟区区一个青楼女子,高坐在如此宴席这般上首的位置,偏偏还没有人不服气。
要么这位背后来头惊人,要么,就是自身有十足的实力了。
“我是说真的!”
见赵缨不知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沈川无奈地解释道:“那女人气脉悠长,身体看似娇弱,但却暗蕴力量。绝对是个高手!而且……”
他继续说道,语气却似乎有些不确定。
“这女人身上总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可我总想不起在哪接触过,”
他想了片刻,突然“啊”了一声:“想到了,是翠儿身上的凶煞气息。”
煞气?
“可是那女人面色平和,并无半点凶戾的感觉。”
“煞气并非只有这一种,催动内心的欲念和执念,乃至于不择手段,这也是煞气的一种。”沈川解释道。
翠儿身上的便是这种煞气,以致于性情大变歇斯底里。
“这女人身上也有,只是似乎用什么方法压下去了。”
这样的话,这个女人与翠儿,以及赵镖头崔知府等人,说不得就有些关系了……
赵缨眉头皱起,不由再打量向那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艳红色的长裙,外面只套了一层薄纱,酥胸半露,肩膀和两条欺霜赛雪的藕臂也在轻纱下面若隐若现。
此时崔知府寒暄已过,众客都已饮了三轮。气氛到了这里,自然就有人提出要那“蛇美人”献舞一曲。
红蔻姑娘佯作嗔怒地横了那人一眼。她轻掩朱唇,风情万种。眼波流转,顾盼间满堂宾客未有不侧目的。
“真是个妖精。”连赵缨也忍不住嘀咕道。
但要说谁的目光没被她吸引,在场众客中还真有那样的人物。
“啪!”
清脆的摔碗声自下首响起,在如此氛围中显得如此不和谐。
崔知府循声望去,却见赵家镖局的镖头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却是赤红如血,死死地盯着厅堂另一端的薛帮主。那模样,便似被什么东西上了身、失去了理智一般。
他当即不满地冷哼一声:“赵镖头,可是对本官有何意见?”
崔知府本就是武将转的文官,自身也有四段的武功修为。这一声更是用上了内力。
这一声喊之后,却见赵镖头眼中血红散去,似乎是恢复了清明。
他似是突然意识到失礼,背后冷汗直冒,慌忙起身离席,拜倒在地,连声道:“不敢,不敢!”
血蛟帮的薛帮主本就与他不对付,此时哪能放过如此落井下石的机会,不由讥讽道:
“难道这世上还有赵镖头不敢的事情吗?只怕是仗着武功,连知府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赵镖头勃然大怒:“姓薛的你不要乱说话,当心我杀了你血蛟帮满门!”
他说话间眼中的血红色又涌了上来,看上去颇为可怖。
这模样,让赵缨不由想到了翠儿身上的煞气。可如今来看,赵镖头身上的只怕更多。
“赵天伦!”
崔知府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场中一时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