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扒开围观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远去。
酒楼上还在叫嚣着:
“血蛟帮的孬种,有本事就多叫几个兄弟来!老子皱个眉头便不是好汉!”
赵缨默默看着,嘴角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两家的摩擦已经下沉到了普通帮众的层面,由此来看,这计划施行的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顺利!
“啪!”老卢一抽缰绳,挽马拉着坚车驶离了这片闹市。
卢家的医馆就在城中的较场街上,牵着马车转了两个路口就是。
这条街由于检校场而得名。校场中的军士难免有个跌打损伤的,因此卢家的医馆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值得一提的是,赵氏镖局就在较场街的另一头。
相隔的一条街,对赵缨来说,是个既能打探到消息,又不至于引人注意的距离。
人到医馆门口,卢神医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而后,赵缨就看见,一个靠在柜台上打着盹的伙计蓦地一个激灵,随即若无其事地甩着袖子,出门迎接道:
“哎呀,是掌柜的回来了!看您这满面红光,一定又是在何处接了大买卖!”
卢神医这个腻歪:“去去去,少在这油嘴滑舌!还大买卖?你忘了咱家开的是医馆了?”
“呸呸呸,掌柜的说的是!”那伙计连忙改口道:“咱们医者向来都是悬壶济世的!但愿人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赵缨从车中偷眼望去,只见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她心中暗想:我在两边搞事的时候,或许也需要个精细的帮手......
她下意识地摸向钱袋子,又问小武道:“这个伙计是?”
“是何二哥,好像原来是西市上的一个偷儿,两年前不知怎的就跟着外公做了个伙计!”
“何二......”赵缨念叨着,记下了这个名字。
门口寒暄间,几日不见的秋月姐也微笑着出现在门口。
大街上人来人往,赵缨生怕引起旁人注意,便也只是偷偷地挥了挥手。
卢氏医馆也是常见的前店后院的布局,后院中的两间厢房一个充作库房,一个用作马厩。
正房加上两个耳房,住下一行人毫无问题。
她便在这医馆中呆了数日,每日深居简出,闲来无事时便在院中练练剑,或是翻看着老卢留下的医书。
倒也没人注意到她。
这日清晨,医馆的院中剑光烁烁。赵缨以刀作剑,也使得虎虎生风。
自从她伤好下地以后,这等练习便是每日的必修科目,雷打不动。
四招翻来覆去地使了几遍,她帅气地舞了个刀花,这才收刀入鞘。
“使得如何?”赵缨问向一同立在院中的沈川。
经过几天的休养,沈川已经摘掉了身上的布条,露出了那张还算俊朗的容颜。
他的外伤已经好得多了,只是体内的真气依然空空荡荡。其实力,只怕又回落到了和赵缨相同的气感境。
单从外表看,他似乎又恢复到初见时那种云淡风轻、万事不萦于怀的洒脱。
真气尽失,但他眼力还是有的。只是他此刻嘴角抽动着,忍不住道:“真话假话?”
“假话!”赵缨没好气地道。
“姑娘的剑法凌厉非常、无懈可击,真如仙人降世,可搬山、倒海、摧城、开天......算了,我编不下去了。”
“......”
赵缨青筋都鼓起来了。
“你还是说真话吧。”
这家伙初见时还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这工夫总有种欠欠的感觉呢?
就跟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让她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说真话,那就是花拳绣腿、破绽百出。”沈川直言道:
“这套剑法,走的应该是轻灵的路子,可姑娘却总是用力过猛。就拿你第二招‘杨柳拂风’来说,一个回身后撩的动作,你的劲力便使得太足。若是一击不中,后续又该如何变招?这与剑法本来的轻灵之意更是南辕北辙!”
“恕在下直言,这套剑法姑娘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归根结底,还是修习日短、基础不牢......”
他说着说着,却见赵缨神色不对,便识相地住了嘴。
“赵姑娘?”
喊了两声,赵缨这才回过神来。
她一直在仔细思索着,发现沈川的话竟然一针见血,这些问题都是真真切切的。
她一直也无人指点,全靠自己瞎练。若非今日有人指点,只怕练到最后歪到姥姥家去了都不知道。
顿时对这个家伙产生了些许兴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