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距离,匕首扎入腹中只是一瞬间的事。
血光“呲”地一声溅了出来,在场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
“鬼,厉鬼!”
“是赵四娘的鬼魂索命来了!”
早有迷信的护卫被骇破了胆子,一个个向两边让去。
见到这一幕,赵缨只是冷笑:若心里没鬼,又何怕厉鬼索命?
当她还是赵家小姐的时候,这群人是何等恭敬?可自从被定了冥婚以后,那一个个的,却没一个想让她活的!
以致于今日的滑稽场面……她越想越觉得可笑。
血还在滴落着,赵镖头惊恐地望着腹部,无力地跪倒在地。
他难以置信地道:
“你竟敢!你竟敢?我可是你的父亲!”
他缓缓地倒地,捂着小腹,痛苦不已。
直到痛得几乎昏死过去,他也没想明白,一向顺从的女儿怎就像换了个人?
赵缨冷笑,而后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从今天起,不是了!”
她望向崔知府,望向赵镖头,望向扎了自己一刀的年轻镖师,还有晕倒在灵堂中、此刻才刚刚醒转过来的那个丫鬟。
她的目光扫过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退后,那四个人退得尤其靠后。
赵缨长声冷笑,森寒的声音中,蕴着无尽的愤怒:
“今日之事,我牢记于心!”
“你们的人头,先好好寄存在脖子上吧!”
“他日,我定来取!”
第三章 小蚕
复仇的话虽已出口,但眼见得几个仇人都藏在人群之中,赵缨也明白今日恐无机会了。
她却也不着急。
她知晓来日方长,留得性命在,不愁未来没机会!
于是她冷笑一声,借着灵堂中的一阵混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家丁护院们早听说有“女鬼索命”,竟无一人阻拦。
知府的别庄本就在渝州城外,出了庄子便再无一处火光。
一身红衣,就这样隐藏在了黑暗里。
不知不觉,天已熹微。
赵缨不停歇地走了大半夜,纵是有那小虫供给的体力,也不免腰腿酸软、气喘连连。
借着晨光,她惊奇地发现,自己没头苍蝇般地乱跑竟误打误撞地上了官道。
回头望去,魔窟一般的知府别院就如一个黑点,远远地消失在了身后。这个距离,哪怕是知府事后反应了过来,想要差人去找自己,只怕也未必会找得到。
心神一松,她便在路边挑了棵粗一点的大树,整个身子倚靠了上去。
薄雾渐渐笼罩了群山,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
这个世界、这个身体……她直到现在都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赵缨摸着自己的胸口,呢喃道。
“心脏”鼓动地渐渐加快了起来,这让赵缨有些惊奇。
她本来可不指望那个取代了自己心脏的玩意儿能有啥回应。
“喂!问你呢!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毫不客气地捶打 着自己心口,明明那里就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她却丝毫不顾及疼痛。
不能怪她急躁,就目前来看,这玩意儿与她的穿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不准就有让她回去的方法。
别说,这般抗议还真有用!
“吾乃、吾乃蚕神是也……”
古奥难明的噏动声自那个位置传出,如羽虫振翅,也似蚕噬桑叶。但赵缨却似乎天生就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明白归明白,她却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那又是什么?”
这回轮到那小虫沉默了,它半晌之后才小心地问道:“汝可知蛊之一道?”
“蛊?”
大概清楚,赵缨前世在各类文学作品中常见这个字眼儿。在她印象中,这东西总和巫术、苗疆之类的词语挂钩,突出一个神秘莫测。
据说苗疆的蛊师会用秘法将各类毒虫培养在一块,让它们互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为止。这最后剩下的,便是集所有毒性于一身的蛊中之王,每一个都不是善茬。
“你是说,你是一种蛊?”
“吾经千百次养蛊,终为蛊中之神!故名蚕神!”
虽只是虫类的翕鸣声,赵缨却听出压抑不住的自豪。
这玩意儿成精了……
说实话,接二连三地发生这些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她已经有些麻木了。这时候,哪怕真遇到一个神,她也丝毫不觉得惊讶了。
更何况只是一个会说话的虫子。
“好好好,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