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脚并用、屁滚尿流地逃出了灵堂。
“诈尸啦,诈尸啦!”
在场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也纷纷惨叫着:
“诈尸啦!诈尸啦……”
哗啦一下,满堂宾客一哄而散,偌大的灵堂里一下子空荡了起来。
这白事来得突然,去得也仓促。赵缨的脑袋上布满了黑线,不知说点什么好了。
此时圆月高悬,星斗稀稀疏疏。正是深夜时分,但灵堂中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她向四周看去,只见棺材处在这个灵堂的正中央,周围花圈、纸扎一应俱全。灵堂古色古香,看来自己是到了一个类似古代的世界。从飞檐斗拱的风格来看,这家估计也是个大户人家。
只是,晚上出殡?也不知哪的倒霉习俗……
也不知是不是大户人家的特殊规矩,堂中明明办的是场白事,她的身上却穿着婚礼才用的大红喜服。
凤冠霞帔一应俱全,身上珮环玎珰,动一下哗哗作响。
“灵堂、嫁衣……还真是另类的搭配。”
赵缨望着自己这身打扮,苦笑着吐槽。
要是她的脸再画得白一点,活脱脱就是一个鬼新娘。
她猛然间又发现有殷红的液体滴落在地,滴滴答答,从棺材里到自己脚下连成了一道粘稠的线。
下意识地摸向心口:
那里,一把匕首齐根没入,只一个刀柄留在外面。
血水还在殷殷地往外流,沾湿了身上的衣服。
但她却依然活蹦乱跳,如没事人一样。
啥情况?
这样的奇事,即使是在医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是很炸裂的!
头脑一片空白,但好在经受过穿越和变身的双重洗礼,她的承受能力提高了许多。
她觉得,得找个人问一下。
所幸,在一根粗大的柱子后面,她发现了一个吓晕过去的小丫鬟。小丫头鬓发散乱,鞋也跑丢了一只,脑袋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磕了一下,留了好大一片青紫。
看上去也是个倒霉蛋一个,但估摸着问问话不是什么问题。
赵缨便在丫鬟的人中处,用力地掐了两下。
少女的指甲很是锋利,这两下很是管用。
丫鬟悠悠醒转,一睁开眼又惊得差点背过去。
这么不经吓,莫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
赵缨无语得很,使劲摇晃着她,好歹是给摇回来了意识。
那丫鬟反应倒是很快,意识恢复的一瞬间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咚咚”地磕头不停: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这全是老爷的意思,您冤有头债有主,可千万别找我索命!”
嗯?有东西?
赵缨想了想,也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瞪着两只凤眼,两手缓缓地伸了过去。
她的手伸得很直,“尸体”的僵硬被她演得活灵活现,搭配着她胸口那柄匕首,场面一下子更渗人了。
“啊——”
丫鬟尖叫着,噗地坐倒在地。
“您别找我,翠儿不要银子了,都不要了……”
白花花的银子从她怀里往外扔去,赵缨则不着痕迹地收了起来。
仔细看去,银子上还刻有知府家的“崔”字字样。
小丫头不经吓,没费多大工夫就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
原来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本是城西赵氏镖局的千金,认识的都称她赵四娘。
这丫鬟翠儿,本也是这位赵四娘的贴身丫鬟。
事情的起因很有封建特色:
赵四娘生得娇艳,知府家的痨病鬼少爷早就情根深种。
那少爷曾想要强娶过门,只可惜没有那福气。还不等赵四娘怎么反抗呢,他竟早早地就暴病而亡了。
本以为事情到此便结束,知府家中却硬是说少爷是因为相思而死!说少爷临死前还有言,必须要四娘与他配上冥婚!
于是就有了灵堂上的这一幕……
赵缨看看灵堂,又瞅瞅一身嫁衣,不由暗骂连连!
“知府家有要求,那赵家人就百依百顺了?”
要知在她前世的家中,家庭氛围可是一向和睦。因此她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人为了巴结别人,主动宰了亲生闺女凑成冥婚……
虎毒还不食子呢。
小丫鬟哭得梨花带雨,赵缨看向她的目光却变得不善了起来。
她沙哑着嗓子:“你刚才还说,我胸口这一刀,也是你捅的?”
似乎她在知晓自己命运的时候,也试图反抗过,甚至她一度都已经要逃出去了。
却是被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背刺一刀,一刀扎进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