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超?我不认识啊,你打错了。”对方的语气依然很冷淡。
陈生心里越发的不安,但他不死心地问道:“这不是左超的电话吗?”
“不是,你肯定打错了,别再打来了啊。”说完,对方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陈生拿着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世界突然开始天旋地转,陈生踉跄着扶住身旁的老槐树。粗糙的树皮刮擦着手掌,刺痛感却无法驱散脑海中翻涌的混乱。他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滚动,在心底疯狂呼唤:“陈文武?常登台?”
寂静如潮水般漫过全身,只有远处传来的狗吠声忽远忽近。陈生猛地睁眼,血丝密布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他再次在心底嘶吼,声音震得胸腔发疼:“陈文武!常登台!”
“... 生?” 沙哑的回应终于从意识深处传来,像浸透雨水的棉线般断断续续。陈生浑身一震,额头重重磕在树干上,树皮划破皮肤渗出的血珠顺着鼻梁滑落:“哥!你们在哪?”
“我们... 被... 隔开了...” 常登台的声音混着刺耳的电流声,仿佛是从装满铁砂的罐头里传出来。陈生感觉有无数细小的虫子顺着脊椎往上爬,他死死咬住嘴唇,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暮色如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整个村庄。陈生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呜咽。当他终于抬起头时,发现自己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极长,扭曲的轮廓像条垂死挣扎的蛇。远处的山峦已经化作灰黑色的剪影.
他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走向公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惊得他猛然回头,却只看见空荡荡的村道,几团白色塑料袋挂在断墙残垣上,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乌鸦的叫声突然刺破天际,陈生浑身的寒毛瞬间竖起。抬头望去,一只漆黑的乌鸦正掠过血色的夕阳,翅膀投下的阴影像道转瞬即逝的诅咒,笼罩在他头顶。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陈生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仅是唯一记得他们的人,更像是被遗落在某个错位时空的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