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硝烟中抬头,那些银亮的身影每一次撕裂日军俯冲航线,每一次扫射驱散地面蜂拥的步兵,都像一颗颗冰冷的火种,重新点燃了行将熄灭的钢铁之心。
有人举起污迹斑斑的手,指向空中那些盘旋、冲刺、绽放的银色闪电,喉咙里发出语无伦次的哽咽嘶喊:“飞机!我们的飞机来了!”
钱富耳中无线电的刺耳杂音被这震耳欲聋的空中搏杀声压过了大半,他深吸一口气,肺部呛满硝烟却也挤进一丝火气。
他狠狠一拳砸在指挥台边缘,终于吼出了那条迟来的命令:“全体都有!收缩队形,以重装营为核心——向西!突出去!立刻!”
喷气战斗机的滞空时间已耗尽在漫长的奔袭与惨烈的搏杀中,p-51机群只得在迫使日机退却后。
无奈地压低高度,最后一次掠过战场,向地面艰难反击的兄弟抛下敬意与无声的告别。
随后带着伤痕与几乎枯竭的油料,恋恋不舍地转向北方。那消逝在空中的银点,如同沉没前的最后星光。
而地面上的钢铁巨流与疲惫之师,踩着烧焦的泥土,顶着不断飞来的迫击炮弹炸开的土浪,在残阳如血的悲壮暮色里,向着未知的生存方向——碾开突围之路。
残破的履带咬合着染血的大地,每一步都卷动燃烧的烟云,整条西去的路径似被命运勒出血痕。
战志虽未失,却早已被命运的乱流绞成了模糊的血与铁的形状。
战场上骤然出现一种奇怪的宁静,硝烟悬凝成一条条诡谲灰柱。
但其中又深埋着令人齿冷的战栗——那是装甲部队在深陷泥潭后拔足而出每一步,钢铁履带碾入焦土与血肉时,所发出的沉重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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