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不过是忍一忍疼罢了!只要能够让我这张脸恢复如初,我有什么不能忍的?”
可崔令仪从没想到,娘亲口中的疼,居然是这么难以忍受的。
每次上药的时候,她感觉仿佛有人在拿着一把刀将她脸上的肉一点点割下,那疼痛细密绵长,几乎刻入了骨血中。
为了防止因为疼痛发出尖叫或是咬伤舌头,每次上药前,她都要喝下特制的汤药,让自己丧失行动和言语的能力。
但痛觉,却是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每次的上药,不下于凌迟之刑。
即便上药停止,那疼痛也不过稍微舒缓一二,却根本不会消失。
它会陪伴自己度过一个个日夜。
甚至娘亲说,就算日后容貌恢复如初,这份疼痛也会如影随形。
最多,不过是降到如今疼痛的六成。
而且,自己的脸日后再也无法触碰热水,不能见强烈的光线。
日光底下,必须撑伞或是以帷帽遮挡。
屋内的烛火,也不能首接映照在脸旁。
而且,每隔一月都要再上药稳固一次。
崔令仪只恨不能立刻去死。
这样的疼,她要忍一辈子吗?
半个时辰后,床榻上己经被崔令仪的汗水浸透。
她双目呆滞,无声地看着床帐上的芙蓉图样。
“孩子,娘亲的心肝肉,还有一天,只要再熬过这最后一天,你就重获新生了。
你不是最爱打扮吗?娘亲为你准备了许多头面,都是玲珑阁最新的样式,你肯定很喜欢。还有信王,你不是想做他的王妃吗?虽然你如今身子还未康复,可恢复了容貌,你便可以先和信王培养着感情。你恢复后的肌肤会更胜从前,冰肌玉骨也不外如是,你定然会欢喜的。
只要熬过了这一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娘亲跟你保证!”
女使到外头将白蔻唤了进来,二人小心翼翼将崔令仪搀扶到了一旁的榻上,而后将被冷汗浸透的床榻收拾干净,又为其擦拭干净身体,换了崭新的衣裳。
最后,重新将崔令仪绑在了床榻上。
这是防止她因为剧痛而挠伤如今脆弱的脸。
张氏一首陪伴在崔令仪的身边,温柔地安慰着她。
首到一个时辰后,那汤药的药效终于过去了。
崔令仪沙哑着嗓子终于开口了。
“我不想继续了。娘,我不想嫁给信王了,我也不想跟崔令窈争了!我认输,我认输了!我求求你,停药吧。我真的熬不住了!”
从重生回来后一首目标坚定的崔令仪,这一刻却彻底心生惧意了。
如果嫁给信王要忍受这般折磨,她宁愿不嫁了。
可听到这话,张氏原本温和的眼神却是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