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点儿方向,这就是孟七春。
我拿毛巾擦擦脸,带着哽咽开口道:“那对夫妻生活好像很窘迫,是不是为了讹钱?”
“我看没那么简单。”七春冷哼一声,“我观察过了,今天来闹的那些人,训练有素,看似凶恶,但其实有分寸,不像那对夫妻的乡下亲戚,也不像是单纯想要赔偿,倒像是故意闹给人看想搞臭风安堂。”
经她提醒,我顿时清醒了许多,暗骂自己果然愚蠢。
惹得了
事,收不了场,这是我最不喜欢的人之一,我怎么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了呢?
我这下真的振作了起来,把脸擦干净开始和七春讨论。
这时,七春的手机短信铃突然响了。
“你什么时候和那个黄金头发勾搭上了,还交换了电话号码?”一边冲到门口穿鞋,我一边好奇地问七春。
刚才是那个穿着大红羽绒服染着金色头发开着封信的车的男人——自称封信师弟的慕成东发来的信息,他告诉七春,封信已经赶回医馆了。
“我男人又没出事,我当然有空到处撩骚,不然守着你个苦瓜脸一整个白天,不得活活闷死?”她扔我一个白眼,用力甩了甩她的秀发。
七春最近又换了新发型,剪了一个清爽的短发,染成了玫瑰色,大胆又妩媚。
“真的不要我陪吗?”她确认。
“真的不要,我是去约会见我男人,你跟着会被嫌弃。”我冲她故意做出很贱的表情摆摆手。
进电梯的那一刻,我又返回去抱住站在门口的七春的胳膊,摇一摇,由衷地说“好爱你哦七春姐”,被她傲娇地推开。
然后我下楼打车。
开车的大叔把流行的广舞场音乐开得很大声,理直气壮的词曲和错综复杂的人生真是相映成趣。
我无声地用力呼气。
虽然强打精神和七春开着玩笑,但越接近风安堂,我越心慌气短。
封信,他还好吗?
虽然离开不过短短的几小时,但风安堂门口,已经换了天地。
没有了围观怒骂的人群,但也没有了往日平静安宁的济世气息,原本已经花朵盛开的腊梅树被摧毁得枝残叶落,早被踩踏成泥的花朵在复杂的空气成份里绝望地发出最后的香气。
木质的虚掩的大门里透出暖色的光,我还记得那一夜陪着同事孙婷带着她发烧的儿子小土豆深夜来此,见到这一席灯光在黑夜里带来的温暖心情。
而此刻灯光仍然是那片灯光,却只感觉凄凉。
门口的大坪里,有几个身影在缓慢地移动,走近看,是小松、小岑那几个护士,在用汽油清洗着门口地上的“杀人医馆”几个血色大字。
她们平日里都是非常阳光可爱的姑娘,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们这样低落的模样。
恰好这时,慕成东从门里快步走了出来,长腿一晃伸手抢过了小松手里的工具,大声说:“说了你们不要弄了,明天一早就会有清洁公司的专业人员过来弄,快点儿回去!”
但是小松不应声,默默地又取过一组工具擦了起来。
她们那么用力,好像那些污渍不是泼在地上,是泼在了她们的心里。
我的眼泪一下子又充满了眼眶。
她们无力冲上前和暴徒对抗,但她们坚守她们的信仰。
慕成东又是挠头又是抓耳,一抬头看见我,正要招呼,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即自己走进了风安堂。
谁不痛苦?谁不受伤?即使是这些小护士,也知道逃避没有用,流着血泪,也要面对。
我又有什么资格矫情,只顾躺在沙发上悲伤。
接近封信办公室,我放轻了脚步,隐约听到人声。
他的办公室门没有关紧,大概是慕成东刚刚从里面出来。
从门缝里,恰好能够看到封信的侧影。
他站在桌边,身姿俊秀挺拔,仿佛平凡日子里的每一次相见时的模样。
我痴痴地看着他。
耳朵里依稀听到何欢的声音,他语速很快地向封信说明情况,有些字句不太清楚。
我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后退,我看着他的身影,像双脚被钉在了地上,挪不动分毫。
好想抱抱他。
用尽生命里全部的力气抱住他。
这时,何欢的声音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封信开口。
不知过了几秒,我听到封信低低地说:“何欢,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