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你看见游击队吗?说。”
那孩子像是极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说:“呵,游击队?不知道。刚才我看见有一伙人朝那边下去了。”
白狗子一听:“一伙人?那一定是游击队!”匪军官看了眼前这个害怕得要命的放牛倌,头一摆,便带着喽啰们朝小孩手指的方向窜去了。
这个放牛娃就是李灿。你看他多机灵,装得多像!怎么能说他没有谋呢!可是赵明也不会忘记第二年冬天里的事呀!
那是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赵明带着游击队宿在一个山村里。夜很深了,他正准备睡去,忽听到屋门前吆喝起来。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提着枪急急忙忙奔到屋门前,一看,原来是哨兵擒住了一个手拿大刀的人。一问,那人攥着一把大刀,要直往里冲哩!
那人被押到了堂屋,在油灯下一站,赵明一看不禁愣住了。“咦,怎么,是放牛娃?”那人像是见到了亲人,“扑通!”一下跪在他的脚下,嘴里没头没脑地说:“大叔,我爸被他害死了,我今晚砍了他了!”弄得大伙儿莫名其妙!
“他”是谁?第二天赵明才搞清楚了,原来李灿就是这村上人。村里有个恶霸地主,一年前因李灿父亲交不起租子,被他命人活活给打死了!也许就是从一年前开始起吧,李灿竟认识了游击队,认识了赵明。他看到游击队驻在村里,便偷偷摸进了那地主的住房,杀了他,报了仇。那不,大刀上还沾着血哩!
回忆的闸门是很难关得住的,这个时候的赵明,他想得很多,很远,但时间却不允许他多想啊!他所要做的事委实太多了。
赵明最后看了李灿一眼,便匆匆跳上马背,带着小张,朝铁笼口驰去了。
却说潘西武奉了包一天的命令,要从青草坡赶到没牛川,与国军的骑兵营一起担负起锁住西返的游击队于没牛川的任务。
这个潘西武在这次对游击队的围剿中,扮演了一个很混蛋的角色。说他“混蛋”还是把他当作人来看待,反之他的作为便是灭绝人性,是畜牲了!
这个潘鬼头先是将凤凰岭山下十几个村子一把火烧掉,把老百姓堵在山里不让其救火。后来梁红玉把老百姓劝下山来料理村子,谁知这个畜牲竟组织部队对这些无辜百姓进行杀戮。那真是惨不忍睹哇!凤凰村的陈大娘就是死于他手下的枪杀中。
这潘西武何许人也?他原是苍县境内最大的那座山一一八面山上的土匪,是个杀人不眨眼、十恶不赦的傢伙。
这个人最大的本领便是欺压老百姓,苍县境内他没有抢过的村子只有阳池潘家,这是他的老家;还有就是关公集,他舅舅的家。
有一年,这潘西武要去抢西池仇家,被他的老子、老娘晓得了。这个西池仇家是潘西武老娘妹子住的村孑,也是潘西武老子妹子住的村子。潘西武的老子老娘就找到潘西武,对潘西武说:“儿哇,你可不能去呀,那一个是你的姑姑,一个是你的姨妈。”
谁知潘西武这样回答他的老子老娘:“’爷哩娘哩,那是你们骚得好,才有了我哩!我是冲了你们的骚我才不动你们哩!舅舅虽然不是骚得我,可天上的雷公地上的母舅,我也不动他哩!其他的人怪我毬事。我这个不动,那个不动,我八面山上几百人喝西北风么?呃!……”
这一席话说得那俩老浑蛋脸上红一阵紫一阵,就差寻个地缝钻了进去。老子连声骂:“孽障,孽障,潘家门里的孽障!……”老娘接着咒:“出通哩坟,你潘家祖坟出通哩坟。……”
瞧,这便是潘西武的德性。潘西武爷个账不买,娘个账不买,还偏有一个人的账他买。谁,那就是包一天。
包一天是锦阳县人,潘西武是苍县人,俩人素不相识,但却彼此打着对方的主意。潘西武打包一天的主意由来已久,从他当土匪的第一天起,他就想着锦阳首富包一天了。他和吴老幺一样,也喜欢先踩点,后抢劫。不过他每次都没抢成。
为什么呢?原因是包一天他太强势。包一天有一支人数不少的民团武装,名义上是锦阳县的保安部队,实际上是包一天的私人武装。曾经有几次手下人踩好了点,锦阳县的某某商行有油水,好抢劫,某某货栈有油水,好抢劫,过后一调查,俱都是那包一天的。
潘西武可不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有几次惹得这个潘鬼头来了火,就想铤而走险。有一天,他明知那是包一天的赌场,就在苍县的大街上。他令手下人化好妆,都变成赌客进了场。
可是他进去一看,表面上赌客很旺,吆吆喝喝,实际上全是化了妆的包一天手下。似乎包一天是晓得他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