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小跑起来。
是啊,高大粗壮的松树,把个天都遮住了,只落得满地厚厚的松毛,让人踩在上面像是走在棉花堆上,柔软极了,舒服极了。而听到那澎湃的松涛声,更觉眼前是浓厚、雄壮的一片。
铁英的心气为之一壮,但神经末梢却意识到这样行军将是危险的。正要止住他们,猛听到从伏龙山方向传来了“嗒嗒嗒”的马蹄声,旋即,又听到马儿咴咴的啸叫声。
铁英听个正着:这是一人一骑,骑手正来了个急刹动作,坐骑被迫前蹄悬起、后退站立。“不好!这人要溜了。”铁英在心里叫了一句。
果然,马蹄声往他们右边响去了。
铁英未加思索,揽过滚雪龙,跳上马背,又将双腿一夹,滚雪龙就像听到信号,嘶鸣一声,往斜刺里冲了过去。
尽管树枝条扫着马眼,但滚雪龙还是勇猛地飞驰着。铁英将身子伏在鞍桥上,尽力地躲避着枝桠。这样,只一眨眼的功夫,滚雪龙就蹿到了右前方的一条小道上。
铁英看去,不觉惊诧起来,前面那棵大松树下正隐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竟是李灿。铁英心里不免一阵高兴,不觉夺口说出:这个李灿,动作确是快哩!
对面那个骑手正在转弯处疾奔而来。从林间的空隙中看去,那人骑的是一匹红马,身上穿的是黄色的衣服。“是团兵!一定是从镇天镇顺着伏龙山来的。”严铁英这样地判断着。
身后树枝一响,严铁英回首望去,是苏曼。她向苏曼一努嘴,示意她不要弄出声响。苏曼会意地笑了笑,一声不响地伫立在铁英身后。
对面那个骑手在树林子的那头出现了。不错,是个团兵,青天白日的帽徽,黄色的军衣裤。他狠劲地正用鞭子抽打坐骑。那马跑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大松树下的李灿平端着驳壳枪,大吼一声:“站住!”
团兵猛一听到这震耳的吼声,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勒住了马,但并没有停下来。他定睛朝吼声看去,发现有一个大汉伏在一棵松树下面,便一边猛夹马肚,一边伸手就是两枪:“当当!”
子弹挨着树身,从李灿的耳轮边擦了过去。气得李灿双目圆睁。他正要举枪还击,猛看见那匪兵又将手甩了两下,他忙一蹲,只听又是“当当”两声枪响,子弹在他的头顶上穿过,气浪冲的他头发直竖起来。李灿愤怒地举起了枪……
严铁英见状,忙提醒李灿道:“要活的。打马,打马!”话音未落,只听“当”的一声,那个匪兵一个倒栽葱,滚下马去。
李灿箭似的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匹正欲跑掉的红鬃马缰绳。铁英和苏曼已下了马,正走上前来,李灿快活地笑着向他们叫道:“哈哈,又缴获了一匹马啦!”
铁英可没笑,她走到那匪兵的身旁,见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游击队里枪法最好的是铁英、李灿和古迪。这李灿一枪就把匪兵的半边脑壳削去了,鲜血染红了地上的小草,使得面目模糊不清了。
匪兵的右手边也是一支大号驳壳枪,烧蓝很新。看看刚才的骄横劲儿,望着这身打扮,铁英就明白,这一定是包一天的随从马弁。
她后悔没有及早地告诉李灿,让他捉活的。她见苏曼拾起了枪,自己便俯下身子。她多么希望着能从匪兵的身上发现一些特别的东西。
因为战场上形势是千变万化的,谁能从那扑朔迷离中捕捉住战争的契机,谁就有可能得到主动权。
李灿拴好战马,见铁英有所找寻,便扳着匪兵的尸体,把他的身子搜了个遍,结果在内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纸的一角已被鲜血染红了。铁英展开,一看,便高兴起来,喜不自禁地用手在李灿脸上一划:
“李灿,好在他留有这个,不然我不但不给你记功,我还要批评你呢!”
李灿大张着嘴,惊愕地看着铁英。当他愤怒地举枪射击时,他怎么能听到铁英的喊声呢?
铁英仔细地阅读着:
梁团长:
国军昨夜已从皖浙赣边返回我地区,并迅速投入了围剿***游击队的战斗。目前已完成了对游击队之迂回包围。游击队在扰乱我后方失算后,遂妄图通过铁笼口窜回铁笼山。我已令蒋千率部会同国军一个营增援铁笼口。我和朱旅长随后跟进。你部的任务是从野猪岭出发,沿飞马石斜插铁笼口,从南面攻击游击队。
已闻悉你昨夜未赶到野猪岭西即游击队后,以致游击队能乘势全力攻击我军防线,此一贻误军机事,行营刘主任和国军朱旅长都颇为不满。望此次行动一定密切配合,莫负上峰厚望。切切。此令
总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