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擦拭一下。她问道:“宋大庚被捕了?”
“不是被捕,是梁红玉把他弄去喂马了。”古迪说着,就把半月前在锦霞公路上碰见梁红玉,前几天,宋大庚到镇天镇去侦察,又碰见梁红玉,梁红玉找他当马夫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还真挺复杂的!严铁英饶有兴趣地听着。一边听一边微笑着。
古迪继续介绍说,宋大庚起初没答应,后来想着可去锦阳城打探他们开会的消息,这才答应下来的。可现在梁红玉不知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对他不放心吧,暗地里派人监视着,他无法脱身啦。
“哦,这样啊!”严铁英听罢,把眉头紧锁着。隔了一会儿,她问道,“那么你的情报是从哪儿来的?”
“这就是从老宋手里拿来的。”古迪答,“老宋跟着梁红玉到了锦阳城,知道包一天开会的重要内容。他本来在锦阳城就想撤出来,但因昨晚城里发现了游击队,包一天命令全城实行紧急戒严,而他身后又有人盯梢,他没法出城。回到镇天镇,他试着几次要脱身,都没有成功。”
“这么说梁红玉并不知道老宋的真实身份了?”铁英问。
“应该不知道。梁红玉派人监视他,也许是怕他不愿为她喂马。”古迪说,“我在镇天镇转了一天,也没找到老宋,向老百姓打听了一下,他们说前天上午,有个人被梁红玉截走了。我估摸着是他,就在那几条街上转悠。结果还真看见他了。他穿一身国民党的团丁服,手里提着一个大麻袋,后面还跟着一个团丁。走到一座小院前,我便喊他老叔。他一见我就笑嘻嘻地把我拉住,叫我小侄。嗬,他递给我一包东西,并且神秘地告诉我,说是回家不许对你婶子说他的情况,免得她惦念。我知道他的话是用来糊弄团丁的,于是爽快地接过包包。队长,我是想把他接应出来,但当时确实不可能。我寻思要把情报早点送给你,就连夜赶回来了。喏,这就是。”说罢,递给铁英一个包包。
严铁英接过纸包,打开,见里面有两块阿胶,被绑在一起。掰开阿胶,发现里面有一张图纸。
严铁英清楚,宋大庚识不了几个字,写不来,就画了这张图;大抵上让人可以看得懂。这是一张兵力分布图。
铁英看了好一会儿,边看边踱起步来。
这是她的一个思考习惯。每逢遇到难事的时候,她就用这种方式。
应该说,宋大庚的这份情报确实太重要了。从已经获得的信息看,只有宋大庚的这份情报提供得既详细又具体。当然严铁英并不知道,这还是包一天亲口告诉宋大庚的哟!
她踱了一会儿,站下,看了看周围并无一人,便低声对古迪说:
“老宋没出来也好。我早想安插一些内线在敌人内部,苦于找不到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老宋就不必出来了,就让他在梁红玉那儿猫着吧!他又会打猎,又是养马出身,人又机灵,又是本地人,他一定会干得很好的。但是要向他讲清道理,不然他也不会干的。”
古迪听队长如此说,也觉得在理,便回答道:“既是这样,我还是去告诉他吧。”
忽然他又担起心来,他说:“队长,老宋喜欢喝酒,这会不会误事?”
铁英说她担心,也就是担心这一点,但是又无别的办法。她告诉古迪说:“工作中咱们多提醒他吧!”
“是,队长。”古迪明白了。
铁英又问:“你刚才说的锦阳城有我们的人活动,那是你们吧?”
听到队长问,古迪说,我至今也纳闷,我们的人除了宋大庚外,并没有谁进锦阳城呀!
古迪还说,听老百姓议论,这个进城的人还是个女的呢。敌人虽然紧急戒严了,但她却巧妙地冲出了城。
古迪又说,听说那包一天曾派了大批人追捕,却在离城三四十里远的地方,遭到一支不明武装的顽强阻击。包一天追捕的人损失不小,想来最终那女人是被他们接走了。
铁英感到诧异: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远近还有一支别的红军游击队?但老张却没说哇!
沉吟片刻,她又问道:“苍县的情况怎么样?”
“苍县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国民党的剿共税下来后,芦花湖的老百姓便起来抗拒,可是遭到‘黑无常’潘西武和湖霸柏金山的镇压。有个姓李的铁匠一怒之下,带着他的徒弟们砸了镇公所。柏金山暗地里勾结潘西武,把李铁匠杀害了。“古迪答。
严铁英叹了一口气。她感到国民党的黑暗统治,就像一块沉重的磐石,压在人民头上,使人无法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