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
朱元璋本打算待晚饭过后再告辞,如今早已没了心情。
稍作停留平复一下情绪,便带着李善长等人准备离开。
“连晚餐也不享用完再走吗?”
朱英尝试挽留。
“不必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再说吧。”
语毕,朱元璋径直走向院门。
徐达三人瞧见赶忙起身,朝朱英略一点头后随之而去。
朱英也不再多说什么,送至门外。
“行啦行啦,就送到这儿好了,咱们日后有的是来往机会,快回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
“呵呵,好吧,诸位慢走。”
朱英微笑说道。
朱元璋又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便领着徐达三人扬长而去。
目送他们四人离去,朱英伫立片刻后重返院落。
再度坐在石凳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的情景。
他低声自语道:
“这朱头究竟是何许人物?”
......
转过街角,当小院完全隐没于视野中时,
朱元璋止住脚步,凝视身旁的徐达三人,语气低沉:
“今日之事,绝不可外泄,明白吗?”
徐达等人闻言猛地一惊。
“是,殿下!”
“是,殿下!”
“是,陛下!”
望着三人态度极为恭谨、近乎带些畏惧的神情,朱元璋稍作点头,
随后淡然言道:
“回去吧,咱也该动身了。”
语罢转身缓行。
“恭送殿下!”
“恭送殿下!”
“恭送陛下!”
徐达三人躬身作别,目送其远去。
直至身影彻底消失,三人才仿佛卸下重负,挺直身躯。
对望一眼,无需言语,心领神会。
“喂,徐黑子,今晚非喝不可,要大醉一场才行。”
汤和笑着搭住徐达肩膀。
“你还是闭嘴为妙!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还能饮酒?还要狂醉?你是嫌命长了吧,别拉我下水。”
徐达暗骂,并提防四周人群。
“嘶……没错,是我的嘴欠!”
汤和拍拍自己的脸,
亦开始提防周围目光。
李善长在一旁看此情景,不无嘲讽地摇首笑之。
他自然懂得两人在忌惮什么。
他们在担忧周围有锦衣卫密探。
毕竟马皇后去世,举国孝服月期间,
如被密探举报饮酒,传至朱元璋耳内,
依他对马皇后的深情,必然让涉事之人浸死酒缸。
“真是乏味而有趣的时光啊哈哈哈……”
感慨一番,李善长旋即离去,
徒留愤恨盯其背影的徐达与汤和,在那里咬牙暗嗔:“嘿,李酸秀才!”
......
斜阳渐坠,晚霞染红半边天幕,
朱元璋回到宫殿。
若平时,他会径直前往武英殿处理朝政,
然而此刻,他的方向是奉天殿。
因为殿内停放着挚爱妻子的遗体。
临近奉天殿大门,旁边的太监正欲高呼“陛下到”
,
被朱元璋一瞥震慑,顿时缄默无声。
朱元璋不愿自己的爱妻,即便在死后仍被扰嚷不安。
踏入门槛,步入奉天殿,
朱标正在棺木前跪拜尽孝,听见声响抬头看来。
没有繁文缛节的叩拜礼数,只是寻常拱手。
“父皇。”
“嗯。”
朱元璋略作回应。
踱步至朱标身旁,俯瞰这个因数日长时间跪祭脸色愈加苍白的儿子。
疼惜之意涌起,遂轻声嘱咐:
“朕知你性情孝顺,对你母亲眷恋情深,
可也要顾念自身身体,有些虚礼她也不曾介意的。”
你是储君之尊,肩负一国之重责,健康的要紧之处你可晓得?”
“是,儿臣已知。”
虽说口上这般回应,可朱元璋一眼便瞧出,这个儿子心里根本没往里去想。
朱标此人素来如此,只要是认定了的事,便是十头牛也难以将其拖回。
眼下朱允炆与朱允熥年纪尚幼,尚可告退休息。
然而朱标却不行,断然不可。
对此情景,朱元璋不再言语,若放在平常时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