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自己呕心沥血辅佐的这位“大王”,在穷途末路之时,终于撕下了最后一点伪装,要用自己的血和命,来泄愤,来垫背。
一股彻骨的悲凉和荒谬感涌上心头,陈其术张了张嘴,喉头滚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惨笑,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苦涩道:“臣……领命。”
他极其艰难地弯下腰,对着徐鳌深深一揖。
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他脸上的两行浊泪。
徐鳌看着陈其术这副模样,心中那股邪火似乎得到了一丝宣泄。
他不再看陈其术一眼,抓起佩刀,对着帐下将领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去准备,今晚二更拔营!”
合州城头,寒风凛冽。
赵靖按刀立于垛口,鹰隼般的目光穿透弥漫的雪雾,死死盯着城下叛军大营的动静。
连日血战,他身上的玄甲布满了刀痕箭孔,如同披着一层冰冷的鳞。
“大哥,今晚你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连着几个晚上你都没怎么合眼了。”刘七娃在旁劝道。
赵靖摇摇头,自穿越以来,这次是最凶险的一次,徐鳌不死,他睡不着。
“你去睡吧,我困了自会叫醒你来接班。”
刘七娃苦笑道:“大哥不睡,我如何睡得着。”
他望向广都府的方向,不满道:“朝廷的兵马当真是废物,都五天了,居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哥……”刘七娃叫了一声赵靖,欲言又止。
赵靖蹙眉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婆婆妈妈做什么?”
刘七娃对身旁几名亲卫道:“你们离远点。”
在亲卫离开后,刘七娃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大哥,你说朝廷那帮官,会不会坐山观虎斗?”
赵靖果断地摇头道:“蔺宴不至于这么蠢,他该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他要么被徐鳌折磨死,要么被朝廷赐死。”
“他现在,应该比我们更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