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西落的太阳,永不停息,永远充满热情!
迷迷糊糊,赫利俄斯慢慢睁开眼睛,咦?自己怎么是面朝地面的。
为什么还有火堆?
翻转视角中,安格隆正在举着火把,双眼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木材堆。
他那眼神,很像是近亲繁殖出来的食人魔家族的最小的儿子,正要亲自开始自己的第一次烹饪一样。
烹饪?烹谁?我!
赫利俄斯此时才逐渐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控制恢复,但外界的绳索结结实实地将自己捆了起来。
他吃力地想要抬头,可是进行捆绑的人显然是个专业的,在脖颈位置就有固定物,让他根本不能观察到更广的角度。
更不用说扭头朝后看。
所谓恐怖片营造的气氛,就是这种被限制在一定程度之中的活动。和那些你所不能干涉的、限制你的行动之间的规则的斗争。
安达正蹲在赫利俄斯背后,这种姿势亚伦学了一下,有点蹲不下去,很别扭。
老东西嘴里正咬着一根麦穗,神色平淡:
“你醒了,赫利俄斯,我的老朋友。当年父子局,你非得给自己整一个泰坦神族的身份,想要当我们爸爸。还好,我亲自找了荷马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编造神谱的吟游诗人。”
“这才把你设置成了,泰坦所生,和我们同辈。”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会乖乖给别人当儿子的人。”
赫利俄斯彻底惊醒,他无法转动脖子,看见身后的尼欧斯,神色慌乱:
“尼欧斯,你在哪!出来见我!你得帮帮我!”
安达把嘴里的麦穗往地上一唾,两只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伸出手,将鳄鱼皮带解下,在地上甩出一声凄厉的鞭鸣。
唰!
“帮你?我现在抽死你,就是在帮你!要是让尔达看见,你完好无损地待在我们家,吃着我儿子做的饭,睡着我儿子铺的床。”
“她会怎么想?失望地认为我这个丈夫,完全没有一点家庭责任感!”
唰!啪!
又是一鞭子,这一次甚至抽出了更为清脆的声响,抽打在地面之上,距离赫利俄斯也越来越靠近。
下一鞭子,就能抽到他腿上去。
赫利俄斯泪眼蹒跚,触景生情:
“尼欧斯,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受伤,是我为你做的手术吗?”
“我举着手,照了你的伤口一天。”
安达不为所动,步伐坚定靠前:
“蠢货,紫外线是不可见光,所谓的紫色光彩只不过是用来标注光源位置的粉末。”
“我们都是永生者,受些伤而已。你当初不管我,我也能恢复。”
赫利俄斯抽噎起来:“你非要这么无情无义么?”
安达举起鞭子,毅然决然:
“我要是不抽你,等会尔达来了,就要抽我了。”
亚伦心想,铺垫了这么多话,这最后一句才是根本原因。
在安达愤怒下手的那一刻,天阴了。
并非天黑带来的夜晚,而是有一层惨白色的浓厚乌云覆盖过来,就像是同样色彩的细密绒毛,正从云团之中生长出来。
随后变得坚硬,竖直。
化为钢针。
安格隆抬头,好奇指着天空:
“爸爸,哥哥,天上是不是要下针了?”
安达面色慌乱起来,口中焦灼呼唤:
“马鲁姆,快过来,把他翻过来!”
赫利俄斯大喜:“尼欧斯,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
马鲁姆走来,翻转架子,低声道:
“这位先生,我想,老爷只是担心等会天上下针,扎不到你身上。”
赫利俄斯被反转过来的脸色,从欣喜变为恐惧,发出了难以置信的质问:
“满、满城百姓的命,她不要了!”
咚!咚——
外面街道传来敲锣打鼓的声响,马其顿的卫兵们正在驱赶街道上的人回到屋内。
说是有神谕,天降惩罚,留在外面的人就是罪人。
赫利俄斯听着那些声响,面如死灰。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次身死,会是万针穿心这么个下场。
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眼角热泪流淌——
不,还有机会!
他可是,太阳神!
“太阳啊,展现吧,驱散乌云!”